文|不会讲故事的杨先生
那是2015年2月,大二上学期的寒假。
那个时候的北方,异常的冷。我窝在卧室里面好长时间都没有出门,就为了少受寒风刀割般的罪。
可是她,就快要冻死了吧。
故事从哪里开始,也应在哪里结束。只有悲伤的结局,才会让人印象深刻,矢志不忘。分别是永恒,相聚总短暂,你看啊,世事多奇怪,奇怪的人儿啊,继续走吧莫徘徊。
关于S,我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就是那次饭局,第二次,是我后来有一次去他们学校找资料,碰见他俩。这次去我没有告诉她,感觉没必要,也觉得唐突。遇见他俩的时候天色已晚,我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回我同学寝室。那晚的月亮是白色的,月光从路两旁的树叶上簌簌地落下来。
他俩就在学校正门的马路牙子上,一站一蹲。S显得不耐烦,手插在裤兜里,表情古怪。
“跟你说过多少遍,别一直给我打电话行么,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她抬起头,“我很烦么?”
“烦。”他脱口而出。
她站起来,抹了抹眼泪,“好。”
……
她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你最难过的时候会想什么?”我说,“我想吃。”她扑哧一声笑,“就知道吃,撑不死你啊,你怎么不胖死呢。”我当时还在想,最毒不过她这张嘴。我反问她,你会想什么。她想都没想说,
一了百了。
我吃了一惊,这么狠啊,不至于吧。
她说,“你不懂。”
对,我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真心不懂。尤其是她这样的。有时候我在想,性子这么倔,她以后的另一半一定很能忍,我敬他是条汉子。
可是啊,可是,当我看到她在感情里的卑微,我还是惊的说不出话来。《陆垚知马俐》里面有一句台词,“爱能让你骄傲如烈日,也能让我卑微入尘土。”形容她,再适合不过。
今天晚上的她哪里还是那个爱唱歌写字弹古筝,头顶两条麻花辫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像。
后来想起这件事,和她提及,她笑了笑,“当时啊,真有掐死他的冲动。”
可你还是忍住了,不是么。
到最后,终于还是给自己留下仅存的这点自尊。活的丢了自己,失掉自己的光芒,俯下身来活在别人的光环下,太累了。
大学期间这几次找她或者是去她学校,每次见她,总是红肿的眼。我替她不平,你这样子要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就打算一棵树上吊死?
“你这叫作践自己。”我说话也变得绝情。
“男生真特妈没一个好东西。”
初中,有一次我在座位上看漫画看的起劲。“我想吃猪蹄。”她跑过来跟我说。我头也没抬,“想吃就买啊,和我说干嘛。”见我不理她,她突然就抓起我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是的,没错。
等她松口的时候,我的整个右手背上留下了两排清晰的牙印。我甚至都能看出来她哪颗牙不齐。我被她咬地有点恼火,咬着牙问她,“你干嘛!你是不知道疼还是怎么……”
“我心里不舒服,就是想咬你,解恨。”
“你就是个疯子。”我气的咬牙切齿。
“气的就是你,咋地吧。”
得,你开心就好。
然而现在,我不知道我见到的这个人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我认识的她。初中时年少,不在乎这些,开心为上。后年岁渐长,久不联系,此后对她的印象,待人遇事诸如此类,就直接从再次相见开始了。中间的那段时光,我不曾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大学过的兵荒马乱,大一大二这段时间,是我见到的最沉默最颓废也最绝望的她。活的歇斯底里,挣扎不堪,全然没有当时的神采。我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很多事情后来的日子里才会渐渐明白,到底是使你的生活花团锦簇,妙不可言,还是伤口撒盐,胸前插把刀子。生活无情,当你一个人,没人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你就得学着一个人,处理好你的生活。
好在,她终究还是挣扎着走出来了。
和S断了关系,然后花两个月的时间逼自己做别的事,跑步,背书,疯狂的吃。印象里她大一的时候体重还好,后来就开始掉,体重减了头发也跟着掉。分开后的她吃回来一点,可看着还是担心一个手指就能把她推倒。慢慢地开始收拾自己的生活,两个月逼自己做的事也渐渐养成习惯,只是不再那么暴饮暴食了。又开始买化妆品,梳妆打扮接纳别的人走进自己的生活,只是再不会像以前那么用力的对待一个人了。渐渐哭的少了,脸上也又了难得的笑容。
大三大四,各自忙各自的生活,行色匆匆,无暇他顾,联系的自然也少。大多有关她的消息,都是从各种渠道听来的,有朋友讲的,有空间说说更新,也有微博的动态。后来的她,拿过一次过奖,去四川采过风,在《读者》上面发过文字,也和老师们一块办过书法展。她在她的小天地里混的有模有样,虽然忙也算充实。
2017年9月份,我开始了我的研究生生活。月底的时候她给我发过私信,问我近日的情况和大上海的精彩之处。我打趣她说,你来了我们学校颜值方面估计会垫底。她大笑起来,说我岂不是掉进大观园了!赶紧找你的林妹妹啊!我无语,什么话题都能被她抓住倒打一耙。还有前段时间的时候,她还联系过我一次,说让我给她点赞,她想要一支口红。我说不管,她发来两个小刀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快!点!哈哈哈,无奈,谁让,
哭是你,笑也是你呢。
有关她的事,我大多是知道的,我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她心里藏不住事,嬉笑怒骂全在脸上,受了委屈,也会一个人默默掉眼泪。她把我当朋友,很多事和我讲过。但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
偶尔的一次机会,考研机构要在大学城那边办讲座,遇见一好久未联系的朋友,相见甚欢。聊到同学的时候,他悄悄的给我说,“哎你还记得那XXX不,和我在一个学校,她和我说过,她有一次寒假陪那个谁,就她闺蜜么,去医院了,都快两个月了,没办法了去做的手术。你说那男的也是渣啊,自己干的事没抹干净,出事了连个屁都不放,看都没去看一眼,这种人,死八十回都死有余辜!”
我惊讶,你TM别逗我,这事可不是闹着玩。他说,你爱信不信。
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2015年2月,大二上学期的寒假。
那个时候的北方,异常的冷。我窝在卧室里面好长时间都没有出门,就为了少受寒风刀割般的罪。
可是她,就快要冻死了吧。
故事是从这里开始的,也就在这结束吧。
写这个故事的最初动因,就是想做个记录而已。虽说才刚刚23岁,可还是有很多事情慢慢淡忘了。记不起细节,记不起场景,连那些人的脸都满满模糊。不是说所写所记的人有多重要,事情是否是真实的也不用太纠结,做这件事,就是因为他或她,曾经在我那狂放不羁的幼稚期,陪我走过一段路,让我开心,陪我哭,随我走过每一个漫长而艰难的时刻。生活不像想象中的简单,它有一万种方法让你陷入崩溃的边缘,而这个时候,有人能陪你度过或者,拉你一把,给你照亮前进的路,你都应该记住。
这个故事写到现在,并不完全是我的想法。写成这样也有点出乎我自己的意料。之前和另外一个朋友说最后这个故事的结局我想写成好一点的,比较圆满的结局。可是后来我发现,在这段时光里面,她的生活是灰色的,此后的她才有了色彩,所以对于这段时间,她所经历的事情,我强行给她安排一个好的结局,不太妥当。我希望她能够在经历这些事情以后,原来的她能够摆脱阴影,重新活出自己来。而且,换个角度讲,她能走出来,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应该算是一种好的结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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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说的:“在春天,去看一个人。愿你在经历过所有的世事沧桑之后,忍受了所有的孤苦无依之后,捱过了无数个泪往肚里流的夜晚之后,内心仍然充满积极向上的希望,依旧拥有疯狂爱一个人的力量。”
完。
文/不会讲故事的杨先生
2017年10月29日 下午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