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刀俎下的温润如玉的肉,鲜,亮,苟延欢笑唇齿的不再“鱼”生。渴望鱼翔浅底的人,求得一个麻木,辗转泥藻的日子也不是鱼生。
我有时候想成为一条鱼,睁大眼睛,大口吞咽,任性摆尾。我有时候想杀掉一条鱼,享受它“闭眼”前的扑腾,痛着无声的片刻。
鱼也会在看我。但是它应该不想成为我,它也认为我们痛着无声。两条腿不能在水里愉悦。
鱼没有凋谢,只有脱水的命运。人有凋谢,也有脱水。干瘪的老人和肉嘟嘟的姑娘,结局是一样的。
鱼生是水的拥抱,人生是日益干瘪脱水的结局。鱼有鱼干,人有回忆。
鱼生离不开水,人生离不开水。胎盘里的世界是母亲的赐予,鱼生的世界是岸上人的窥探。
鱼不“愚”,人不“仁”。鱼看我们,我们看鱼,其实一样。鱼吃我们的时候,不过是碎片和血丝,我们吃鱼,是叫菜肴。
汉尼拔的爱好有时候挺高贵的,不过,这种高贵用在鱼身上,只有裹腹的定义。
人们操作刀叉和筷子的时候是高贵的,掉在了水里,没有了泡澡的定义,而是净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