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袁海善
有支歌唱道“谁不夸俺家乡好”,俺们白山市也不赖,也有不少值得夸耀的地方,但最值得夸耀的地方,还是我们那里一片片的树林子。
俺们白山市原来叫浑江市,那时的浑江水一点儿都不浑,清澈见底,各种鱼游来游去,美极了。现在的浑江水浑了,不但浑,而且浊,不但浊,而且臭。“浑江"这个名,才名符其实。
白山市,在吉林省长白山西边那嘎达,东面挨着延边,西面挨着通化,北面挨着吉林。南面隔着鸭绿江,能看见那个和我们血浓于水、走同一条发展道路的好邻居朝鲜。
六七十年代以前,俺们那里的煤老鼻子了。装煤的火车白天晚上“轰隆隆”不停地往外拉。原始森林也老鼻子了,站在山顶上都望不到边。十几个林业局天天“轰轰”地伐木头,一列列装满原木的火车也“轰隆隆”地往外拉,支援国家建设。那时,俺们被称为共和国的“大儿子”。俺们听了,高兴得常常睡不着觉。挖煤工人高兴得挖煤不要命了,林业工人也高兴得伐木头也不要命了。
如今,地下的煤早被挖光了,山上的原始大森林也伐光了。白山市的煤矿工人、林业工人都失了业,工人家庭大都穷困潦倒,多少年翻不过身来,不得不跑到外省打工挣钱养家糊口,常受到兄弟省人们的嘲笑。
整个东北,也包括俺们白山市,一路走到这步田地,全国都评价说,这是思想观念陈旧,市场经济意识淡薄,改革开放的步子迈不开造成的,俺们老百姓听了都不服气,后悔挖煤挖快了,伐木头也伐快了,细水长流就好了。俺们把老百姓常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句老话,高兴得忘得一干二净。
煤,挖光了它不会生长。树伐光了它会生长。几年功夫,山上又长出了一望无际茂密的树林子。有了大树林子,就有了绿树红花,有了鸟语花香。树林子里春天有野菜,夏秋两季有蘑菇。运气好,还能挖到山参。
禁了枪以后,山上的野生动物又回来了。野猪一群一群的,秋天常跑到庄稼地里吃苞米,农民便点火堆、敲锣、敲脸盆吓唬。
狍子、山兔也满山跑。有时,大胆的狍子还跑到人家院子里玩一玩。它知道,人们不会伤害它。大山里,还常有黑熊岀没,听说东北虎也回来了。
城里人逛公园,有个凉亭有个小桥,小桥底下再有股浑水淌着,就很惬意很自甶也很骄傲。俺们钻进树林子里采野菜、捡蘑菇,摘野果,捡核桃。春天,鲜嫩的山芹菜、猫爪子菜等数不清的山菜,炒出来那个鲜啊!比在超市里买的菜好一千倍一万倍。
夏秋两季山花烂漫,秋季枫叶似火、野果飘香,冬天白雪皑皑,是天然的滑雪场。人们玩起来,疯起来,你说惬意不惬意?自由不自由?骄傲不骄傲?
你再看看我们那里的蓝天白云,简直能让人陶醉。天空,一尘不染,湛蓝湛蓝的。不像城市的天空成天灰濛濛的,还常有沙尘暴,人们有喘不上不来气的感觉。我们那里的空气,吸一口甜丝丝的,那舒畅那惬意就没法说了,这森林、这蓝天、这空气,能不使人延年益寿?
怪不得有些聪明的城里人往乡下跑呢。不信,你到我们那儿看看就知道了。
自左至右:吴建华 户学俭 时延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