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我放下背包,一个后仰躺在了床上。
熊宝放下包,在窗前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默不做声。
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着。
“欸……腰都要累断了……”
我躺在白色双人床上无病呻吟。掏出压在身下的手机,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我第一次意识到睡觉这件事是如此困难,尤其是在当前的情形下。
“你不累吗?”
我问。
“嗯,还好。”熊宝一直在自己的那头秀发上摸摸索索,可是我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可再去打理的,更何况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打理那么整齐没有任何意义。
“累就先歇会儿,待会儿再洗漱。”
我说话的声音小的可怜,从进门开始我的嘴边似乎就多了一名守卫,时时刻刻控制着从我嘴中蹦出的音量。说着话的时候,我已经坐起身,伸手去拉她。
她趔趄着退后了两步,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再次就势躺下,两手张开,把自己摆成了一个十字架。熊宝转头看了看我,短暂的凝视之后,她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一头刚刚整理好的秀发轻轻地压在了我的臂膀上。
那一刻,她的脸庞紧紧挨着我的肩膀,我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就能够捕获她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幼儿般的乳香。
在我与天花板的对望中,并没有获得下一步我该做出如何举动的任何答案。我的心已经开始躁动不安,我竭力克制着,以免让熊宝觉察到我内心的哪怕一丝的恐慌。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我将一直盯着天花板的头转向熊宝。她或许是觉察到了我的举动,或许是我转头时连带肩部肌肉的动作让她感知到了这些。她也几乎在同时转过了头,就这样,我们四目凝望。
她先动了手。她抬起左手,轻轻落在了我的胸膛,然后她纤细的手指开始在我的心室偏下方的位置轻柔地、不停地划着圆圈。我将这视作信号,我调动这左臂上的每一块肌肉,让我们彼此更加靠近。
最初的乳香依然还在,而且愈发浓烈,我开始听到她鼻孔中发出的轻轻的喘息声,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燥热。
我抬起右手,彻底地拢过她的身体,嘴唇已经肆无忌惮地扑了上去。足够英勇,却不粗蛮。我遵循着一切都将会循序渐进发生的准则,由轻到重,由缓到急,由浅到深。两片湿热的嘴唇时而热切、时而轻缓地碰撞着、摩擦着。
不知道曾在哪本胡说八道的书上看到过:相爱的人在接吻时总会不自觉地闭上双眼。我没有办法从正面去直接判断这句话的正确性。但是在各种电影里的强奸戏码中,我确实从未见过哪个被压在下面的女人能够闭着眼,无一不是睁着眼睛、饱含泪水的。但是通过这些我也只能确认当两个人接吻时闭上双眼,这至少不是一场强奸,至于是否是源于爱,我不敢打包票。
我记得在第一次接吻时,新奇感占据着主动,一切都仿佛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细细品味,便在一片混沌模糊中匆匆结束。而这一次,我试着从亲吻中探索出幸福、爱情、甜蜜诸如此类的字眼,但是除了满脑子动物的原始性之外,我实在无力探索其他,如果说有幸福感,我也无法确定这是情感还是仅仅只是接吻这件事本身。
“我去洗澡了。”她说。
“好。”
我起身,脱掉鞋子,赤脚走在乌青色的地毯上。没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对那扇磨砂玻璃后的胴体做任何的假设性猜想,因为我自己把这种猜想定义为龌蹉的、卑劣的。我整理包裹、给手机充上电源,半靠在床头,把手里的《旅行的意义》翻的哗啦啦响……
感觉像是度过了整个夏天,熊宝才从早已水汽弥漫的浴室中走出来。这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枪灰色短衫短裤,或许更浅一些。
“你去吧……”
熊宝一边继续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着。
“好。”
我拿起衣服走进浴室。浴室里一切应有尽有,看来电影中让女主递毛巾的桥段是无法上演了。
我把自己脱个精光,将花洒开到最大,水流从天而降。我仰起头,任凭水流在我的脸上不断拍打,直至麻木……
此刻,熊宝心里在想什么呢?我想。对于今天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我究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对此刻与我仅仅隔着一层玻璃的女人到底是爱意,还是仅仅只是想寻找一种闪现的慰藉?
我思考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直到又一个夏天经过。
“熊宝。”
“嗯。”
“你……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
“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熊宝说这些话的时候,正依偎在我怀里,满脸娇羞。房间里温度很低,空调的出风口还在呼呼地吹着冷风。我依旧半躺的姿势靠在床头,看着熊宝。
熊宝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温柔、娇弱却没有半点犹疑。她探过头,她在想我索取拥吻。此刻,我已经没什么可矜持的,我揽过她的肩膀,继续两场夏天前的剧情。
这一次,我们仿佛都彻底释放了彼此,亲吻进行地无序而激烈。我的右手在她的身体上漫无目的而又肆无忌惮地探索着。她伸出了湿润的舌头,我则将手掌伸进了她早已放空的山地,在两座雄峰间不断地游走,掳掠……温软的山峰正一步步变得坚挺、炽热,几乎将我的双手灼烧,而几乎在同时,同样的感觉在我的那片森林发生着。
她挣脱了我的吻,双手扶着我的两臂,燥热灵活的唇尖一点一点地、一步一步地滑向我的那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