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于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抵都如此。
——《围城》
当方鸿渐带着妻子孙柔嘉从内地的三闾大学回上海的时候,变得心烦。远行虽非等于暂死,至少变得陌生,回家只像半生的东西回锅,要煮一会才会熟。生活的拮据,大家庭的内部矛盾,无法安定的事业等都成了方鸿渐内心惆怅的原因。可是,当初急着订婚、结婚的是他们自己促成的,突破单身的围城,走进了婚姻的围城。
只是一年前,方鸿渐还是从法国到中国的白拉日隆子爵号邮船上唯一一个买了二等舱的中国人,后来因为孤独又从二等舱换到了三等舱。如果说船上的他还是个不问世事的阔家少爷,那久别四年的故土,就是他认识现实的开始。家庭、亲戚、路人,友情、爱情、婚姻,事业、经济、名利,仿佛都是上天给他开的玩笑。空乏、失落、后悔、对现实的不知所措、对前途的茫然无知让他变成了一只困在笼中的鸟儿,颓废也有不甘。
唐晓芙似乎是旧时代背景下的一盏明灯,初次出现的时候她妩媚端正的圆脸,两个浅酒窝,头发没烫、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擦。她机智、灵敏、活泼,面对问题和选择也会有自己的见解,不随波逐流自然也不会随意的下定论。可是正当读者都觉得她足够优秀的时候,她轻信表姐的话而把方鸿渐对她的爱也一票否决了。离开了方鸿渐,也让方鸿渐离她远去。
苏文纨出现在小说中三个不同阶段出现的时候形象是完全不一样的,回国的船上,她在甲板上看书,被打扰的时候会有些不耐烦;在上海的家中,她忙着接见各种朋友应付每一个对他的爱慕者,也会写诗消遣生活;第三次出现,她宛如一个心高气傲的贵妇,开始代购商品来牟利,言语中充斥着内心的虚荣。
有种压抑是无法摆脱围城的束缚,就像去三闾大学的旅途中每个人都要照顾到彼此,即使内心对对方有着无法抵制的厌恶;就像和孙于嘉之间的婚姻,突如其来,又有着各种预兆,刚开始相近如宾,而后除了争吵就是争论。有种追求是突破围城去赢取新生活,就像赵辛楣离开三闾大学时表现出来的那份果敢;就像孙柔嘉深夜带着箱子离开两个人的“小家”时的那份因为无奈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合上书本,满脑子还是方鸿渐与孙柔嘉吵架时的情景。那末尾的句号大概不意味着故事的终结,因为生活的围城,每个人都要经历,能做的是尽全力去突破围城,追寻一份新的开始,这可能不是一份享受,但必是一份真切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