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虚荣心和无处释放的荷尔蒙一起肿胀。强最终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在一个喝了酒的周末上了媚的床,顺利成章地两人搭伙了。
七月流火的时候,芹知道了。芹看着旧日闺蜜发的朋友圈,是老乡聚会。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么一大桌子人,强虽在角落光线却很清晰,人和老王拼酒,却又自然地伸嘴吃着旁边女人递过的烤串,任谁都能看出他和女人的亲密关系。
烈日炎炎,芹却是止都止不住的颤抖,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小宝突然发出痛苦的哭声才勉强把她的魂魄叫回。回过神的芹只见本在她怀里吃奶的小宝不知怎么滚在地上哇哇哭着,闻声而来的美凤抱起小宝边哦哦地哐着边斜眼过来恨恨地瞪着她,嘴也不停开合着好像在骂,可芹什么都听不见。
独自煎熬了几天,芹不敢去问闺蜜,更不敢去问强。
到第五天,芹起个大早拾掇了一桌好饭菜,待美凤吃喝完心满意足之后,提出要给娃断奶出去找强。美凤自然不同意,小宝还不到一岁,就算要出去也等到明年春天再说吧,现在急什么呢。其实美凤心里是非常不想独自带孙子的,平时高兴了抱抱就行,要扔给她一人经管,各种事情想想脑瓜仁都疼,哪还有时间出去搓两把啊。
逼得没法,芹只好对美凤说了强好像外面有人的事,美凤却只是骂芹蒸饭胀多了没事找事,胡乱编造就为骗他领娃自己好出去潇洒。总之就说你想出门也可以,把你娃带到一起,女人生娃养娃天经地义,你不管谁管。留在家给我那是想都不要想的,我老了身体也不好,哪有精神给你管娃。美凤说急了,立刻要给强打电话询问,芹不想惊扰强撕破脸事情又怎么收场,立刻按了电话对美凤说算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芹每天都是在对自己怀疑,对强愤恨又找理由原谅,原谅又愤恨中度过。男人都是猫总要吃腥,吃不到了也只有偷吧。他既然也没明着来,说明还是顾着我顾着这个家的,只要在坚持四个月,只要我们在一起了他一定会和那狐狸精了断的,要是闹大了难道还离婚不成。这样想着,芹不仅原谅了强的出轨,更是在每周通话时间对强越发柔情蜜意通情达理,希望强能自己幡然悔悟。
可还没到年根,强突然回来了,居然还带着那个女人。一进门,强噔地就给美凤和芹跪下了,原来媚怀了强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要逼着强离婚,可强只想玩玩不想和媚结婚。强对芹说芹才是他的真爱,他领媚回来就是打算把孩子流了,在家养上十天半个月就给些钱打发走,只求芹看在小宝还小原谅他这次,一起把这个坎过了,并咬破指头写下血书保证绝不再犯。
媚出了县医院就在强家里住下了,美凤也只好一边对芹赔笑脸一边小心伺候着媚,对外只说是强的远房表姐过来玩,但村里的风言风语慢慢还是传开了。
腊月二十九,媚离开凤凰村。临上车,媚对站在枣树下的芹轻轻说道:“吃了仙桃,那些歪瓜裂枣就算强勉进口,又能有什么味道呢?”芹气得扑过去要撕打媚却被强拦住:“好了好了,赶紧送走了事吧,你不要和她缠经。”
女人走了,影子却留下了。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无论是干活还是吃饭哪怕是给小宝喂奶,都感觉媚在背后嗤笑着,说她是没味道的歪瓜裂枣。
没过正月十五,芹月子里遭的头痛病又犯了,吃了止疼片不管用,疼得厉害去县医院拍片子却一切正常。西医中医看焦了,各种药都吃,针灸拔火罐啥都试过了依旧不管用。这时,不仅美凤就连强也对芹失去了耐心,大家都得了健忘症,只怪芹是没事装怪,闲的!忍受头铮铮作响的芹,听着美凤的恶言恶语,看着强的和稀泥,觉得自己快成疯子了。
也许,我已经疯了。芹想着,真还不如当疯子吧,疯子就没这些痛苦了。可小宝怎么办,可怜的小宝,妈妈害了你啊!
正月二十八的早晨,在媚离开整整一月之后,芹跳了村里的水库,连狗都没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