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直下雨,正是种庄稼的时候,今天天一放晴,父亲早早的起床去找人来犁地播种,不过约好的人今天没来,等到八点多的时候,他回到家,对着我和弟弟说道,枣树地的草太高了,我们去拔一拔草吧,要不然,我估计车是进不去了。
来到地里,太阳正慢悠悠的升起来,土很软,每踩一脚,都要踏出一个小小的坑,我现在才知到父亲嘴里的草太高了是什么概念。这块地仿佛小小的植物园,长满了碱蓬,蒿子,小枣树,甚至还有两根已经长了苞的玉米。
虽然只有一亩地,但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工程,我们爷仨开始了工作。好在这两天雨水足,那些杂草虽然盘根错节,相互纠缠,还是非常轻易的就能拔出来。在工作过程中,我发现一株野葡萄,学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估计要找植物学家来鉴定一下,成熟以后,你会发现一簇一簇黑色的浆果,吃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我小时候有一次被蜜蜂蜇了,还用它的叶子涂抹过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似乎当时就不觉得那么痛了,我本来想留下这一株野葡萄,不过弟弟告诉我前面还有很多的时候,我轻而易举的把它拔了出来,这块地,马上就要被清理干净,接下来就要统一的种上玉米,这上面所有的热闹即将归于平寂,而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庄稼地里容不下太多的诗意。
那些碱蓬下面,住着无数的甲壳虫,对于它们来说那是一个巨大的家,但是一瞬间,一切就已经成了过往云烟,起初我还颇多感慨,但是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湿气越来越重,温度越来越高,心里也开始浮躁起来,对于眼前的哪怕是开着美丽小花的植物也不愿意手下留情,一时间四周静的只能听见蝉鸣蛙语,不知名的鸟躲在树缝间的嘲笑以及不远处307国道上轰鸣而过的汽车发出的声浪。
我由于一些事情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很多亲人朋友纷纷来帮我介绍工作,每每这个时候总是觉得很苦恼,原本只想好好思考一下人生的旅程,但是总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你往一个不好不坏的方向走去。
直到此刻我才有些明白,我或许就像一颗即将被埋在土地的种子,也许我只是一朵花,但是庄稼里不需要一朵花,那是一无是处的东西,别人都想我成为一颗种子,经过不断地挣扎,经过精心的栽培与发育,成为上得了台面的粮食。
父亲说,野葡萄还没熟的时候有毒,不能吃,这可爱的植物虽然意识到了成长的危险为自己做好了保险,但是它绝对想不到会有一双无形的手轻易摧毁自己。
想长成自己的样子难,想变成指定的样子易。记得老爸跟我说过,农耕有它自己的法则,哪怕想成为一个农民,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是我只想成为道边的一株野菊花,既妨碍不到任何人,还有幽香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