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套房子之后才能去爱别人吗,总是以为成功之后就能抚平伤痕。」
在冬天快结束时,我站在街头,戴上耳机,听见田馥甄唱——
或许再过上几年你也有张虚伪的脸,难道我们是为了这样才来到这世上。
天不算冷,心中的寒意仍如影子般随行,我眼睛像结了层霜,隔着雾蒙蒙的街道,我仿佛看见马路对面站在我曾爱过的女孩,她素颜,兴高采烈对我挥手,黑色长发在风中肆意飘舞,她喊着:快过来呀,牵我过马路!
我怅然若失,我知道,她不在。
我翻她近期的朋友圈,妆容精致,笑容甜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虚假的美好,我快忘了她最初的样子。
我还记得她曾经跟我说:我不希望你那么累,我和你结婚可以租房子啊,你不用那么着急去买房子。
有着清澈双眼的少女,眸子终于黯淡了下去,多了几分读不懂的复杂和悲伤。
朴素的少年也穿起西装,在钢铁森林里不断穿梭,只有在酒喝到七分时,才红着脸红着眼说:我好想她。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最开始听SHE时,我们曾是少年少女,看着青春无极限的三个少女唱我们的心声,歌声那么甜,都以为人生会永远这么单纯美好过下去。
我们曾穿着肥大的校服,在一叠叠试卷里抬起满是青春痘的脸,互看一眼,眼带笑意,意味深长,道一声:要努力呀,我们要做了不起的人。
好多年过去,Selina和Ella都结了婚,Hebe也从当初鬼马精灵的少女成长为「死不了就还好」的文艺女神田馥甄,唱着不想长大的少女们都成长为了不起的女人。
我们也离开校园,来到北上广深追梦,慢慢的,我们不愿再相信人,不相信爱会永恒,在被伤了又伤中不敢再为谁付出自己的一生,我们习惯说谎了,习惯得过且过了,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自嘲道:好歹我成熟了啊。
真的是你想要的成熟吗?
我快忘了你最初的模样,如今你很美,可我不会再心动了。
我喜欢的,是拿到发下来的试卷哭肿了眼睛仍不断做题的你。
是绕着操场跑了几圈只为与我「偶遇」打声招呼的你。
是高考结束后拥抱我哽咽说无论过多久我们都要在一起的你。
是加班到深夜在电话仍温柔和我说没事呀的你。
那个你,去哪了?
欲望吞噬了你,也吞噬了我,那个在街边笑得像小孩像疯子的姑娘不在了,那个说我和你结婚可以租房子的姑娘消失了,当青春耗尽,只剩面目可憎。
上次见面,在一张酒桌上,你漂亮到我快认不出来,你凝望着我,挥了挥手,没有说「来牵我呀」,你淡淡说:别遗憾,这是人生必经的事。我微笑,轻轻拥抱你,说:我很想你,想念过去的你。
又是很久过去,我很久没有听SHE的歌了,在学生时代我们曾肩并肩,坐在操场上,共用一副十几元的耳机,听她们唱《美丽新世界》。
如今,我终于用得起几千元的耳机,我站在车来人往的街头,听长大后的她们唱《你曾是少年》,身边已没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