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微芒(3)——十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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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后,夏意准备出院了。

本来还要再过几天的,可是学校已经开学2周了,这对于从小就作为好学宝宝的夏意来说,真是非常心急的事。那个贴在校门口的“学习改变命运”的操场刷白标语可是影响了夏意的整个学习的启蒙阶段。

还有个原因,夏意没有告诉奚志远,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当然除了那两个人。

许至昀是作为整个摩托车撞人事故的“肇事者”以及“全部责任方”,每天都要来到病房报道。市医院的走廊经常能看到一个穿着高中生蓝白校服的少年,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冲到医院的某间病房,奔走的脚步有着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年特有的冲劲和急躁,往往惹得走廊上的实习小护士横眉怒目。

许至昀第一次单独来的时候,夏意正吃着朱晓梅熬制的鲫鱼豆腐汤。

“小易,多喝点汤,你这身体太弱了,需要补补。”奚志远关切的看着夏意,浓浓担心和心疼的情绪透露出来。

“是啊”,朱晓梅给夏意又加了碗汤,捏了捏夏意的小胳膊,转头对奚志远说到:“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偏偏一出门就被车撞了,看把这丫头折腾的,真是可怜哟。还有那许家小子,又不安生了,和他那表哥方诚有的比了,当年和阿城、、、、、、。”

“砰~”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响起。

奚志远手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溅出的热水瞬间把手烫红了,眼神里的犀利一闪而过,低沉道:“你好端端提方诚干嘛?”

夏意征征地看着地上的杯子碎片,不明白这个所谓的“方诚”是谁,仅仅是提到名字就能让性格温和、谦逊有礼的奚志远突然变脸。那个“阿城”是指谁?方诚?又或者是,奚城吗?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朱晓梅嫣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迟迟没出声。

“咳”,奚志远看了看默默收拾玻璃的朱晓梅,似乎察觉自己失态了,声音放轻道:“昨天许家小子他舅舅可是气得够呛,听说被修理了一顿,还给瑞士那边打了电话。再说,他外公方叔可是我的恩师,我看呐,这事你就别再说了。”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许至昀就站在门口,脚步顿了顿。

“奚叔好,阿姨好,我来看看她。”说完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夏意,对夏意露出了一个略带尴尬又讨好的笑容,干净的面孔任谁看了都是不忍心责罚。

奚志远和朱晓梅被许至昀突然的到访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招呼他进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那个,你好吗,哦,不是,我是说你今天好点了吗?”

许至昀将家里舅妈蒋丽亲自交代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空着的手似乎也感受到尴尬,轻轻揉了揉鼻子。

“我还好”。夏意看着面前的窘迫少年,逆光下的面孔不太清晰。但是许至昀高高的鼻梁在光晕的渲染下,起伏着好看的弧度,像是黑夜里不小心划过的流星,不过一偏头就消失了。

“恩,其实那个摩托车,那天我是第一次骑,没想到刚转过弯就撞到你了”。许至昀直直地望着夏意,眼睛微微眯着的,配上耷拉着眉毛的表情,像极了刚刚被训斥完的小狗,巴巴的等着主人揉一揉脑袋。

“我、、、、、、”

“恩恩,是的,没有错。虽然你肯定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许至昀抢在夏意说话前,打开斜挂在左肩上的书包,拿出了一张纸,猛地递到夏意面前,“这是我的忏悔书,你拿着”。

夏意一头雾水,看一眼同样迷惑的奚志远和朱晓梅,接过少年手里那张纸。

“本人许至昀,因为做事鲁莽,年少无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导致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件常常发生。我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责,并常常反省告诫自己要改过自新。8月17号,我在试驾新摩托车时,撞到了可爱柔弱的夏意妹妹,导致夏意小妹妹受伤住院。我伤害了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为此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但这难以消除我内心的不安与愧疚。

所以,从即日起,我将以最诚恳的态度对待我的过错,向无辜的夏意妹妹忏悔,以请求她及其家人的原谅。同时我承诺将满足她提出的
10个要求,在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约束的原则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承诺人:许至昀,时间:2005年8月20日”

“、、、、、、”

许至昀一口气背完“忏悔书”,发现病房里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特别是离他最近的夏意,小小的身子窝在病床上,脑袋向下缩着,遮住了半张脸,只留出黑溜溜的眼睛,和小小的鼻尖,似乎身体还在微微抖动。

“你~”

“噗~”

同时开口,夏意终于忍不住了笑了起来,将头偏向一边,然后整个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只能看到微红的小耳朵从滑落的细软头发里露出来。

“哈哈,我说小子,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来。”奚志远也被这怪模怪样的“忏悔书”逗得不行,连朱晓梅都忍不住过来戳了戳许至昀的肩膀,笑道:“你呀你呀,真让人恨不起来。”

夏日微风吹动,满室阳光也随着轻轻摇摆。爽朗的笑声中,许至昀抬头耸了耸肩,故作可怜的眨了眨眼,然后自己也嘿嘿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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