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朔
近傍晚,太阳更红了。一抹彩霞浮于天边,像是天公喝醉了酒的红晕。路上是说说笑笑清一色的下班行人。路边有大人追着小孩跑,抓住了往小孩嘴里送饭,小孩不吃,把饭吐在地上,大人抗起小孩,往屁股送上几巴掌,小孩哇哇地哭了。
苏梅走在路上,回想起这几天来的夜不能寐。睡不着已经很痛苦,更痛苦的是睡不着的时候偏要想起以前的快乐时光。她试着看书来使自己困顿,然而很难,常常是看着看着觉得困了,熄了灯钻到被窝里后趁热打铁准备大睡一觉,结果却越睡越精神,越精神越烦躁。
苏梅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她希望此刻的天花板被掀掉,露出满天的星星和伶仃的月亮。说来好久没有看到星星了,对星星的印象也仅留在了孩童时代。那时候她像个小男孩,短发,短裤,趟过河,上过树,在田地里嬉戏打闹,在小溪里追鱼逐虾。
她还想起自己有个矮矮胖胖的发小,什么名字不清楚了,只记得曾经和她为了一颗野草莓打了起来,互揪对方的头发。苏梅因为头发短,当然占据完全的上风,但是两人因为这事一个星期都没有说话。还有小时候父亲的严厉,母亲的寡言,爷爷的古板,奶奶的急躁,这都是些不好的回忆,应该在记忆的长河里洗涤殆尽。
她还想起了自己的初恋,不到3个月就在双方父母的干预下夭折。她想起了男孩抱着她在操场看台上痛苦流泪,不停地叫着她宝贝。男孩说我们私奔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她摇了摇头说不。女孩总是要比男孩早熟的,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她想累了,戴起耳机听陈奕迅的《单车》。质朴的歌词,优美的旋律,温暖的男中音,单纯的感动,很久没有过的感觉。多久没有骑过单车,多久没有放空自己,长久以来的世俗让她感到心堵。工作让她觉得枯燥,相亲让她觉得无聊,她安慰自己说只是还没有适应这太过现实的社会。
昨天家里又给她介绍了个男生,30出头,大众长相,事业单位,最重要的是家里条件很不错。男孩说自己很喜欢她,问什么时候能结婚。她愣了愣,说先聊聊看合不合适。男孩有点失望,但还是面带笑容,显得彬彬有礼。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急,都快奔三了,已经没有多少剩余的可以挑选了,况且优质男早就被抢光了,剩下的不是这个有问题就是那个有问题。
但她又接受不了程序化的爱,爱情本该是浪漫的,自然而然的相爱,一见钟情最好。 她累了,听着歌竟然睡着了。她梦到自己站在一片开阔地,脚下是柔软的青草,微风送来桂花的香味,轻抚她的脸。她闭上眼睛,放空自己,躺在草地上准备美美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