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新学校

方奶奶一步步逼近薛毅，嘴里发出嘶哑的低吼，方奶奶的吼声越来越近......薛毅猛地惊醒，汗水早已经湿透了一层衣服，床边的老式闹钟还在响个不停，薛毅回过神来，不禁苦笑了一下。天已经大亮了。

早餐异常丰盛，薛毅想不到这个方奶奶还能够做出这么丰盛美味的饭来，不过想起昨晚的梦境，薛毅还是高兴不起来。

方奶奶似乎看穿了薛毅的心思：“昨晚上睡得不好吗？”薛毅支吾着不说话，他本就比较内向，再加上对这个方奶奶心存戒心，就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方奶奶笑道：“你刚来，梦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薛毅一惊，就索性把梦境说了出来，当然不包括有方奶奶那部分。

方奶奶倒是没有在意，轻描淡写了一句：“你梦到那只猫了吗？”

“是啊，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只猫好像是活的一样？”

方奶奶又笑道:“你怎么知道那猫就一定不是活的？”

薛毅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你很快就会明白了，你会发现你和猫很有缘呢。”方奶奶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薛毅摇摇头，努力地制止自己不安的情绪。今天可是他在新学校的第一天！想想学校，薛毅觉得既亲近，又遥远。他实在不愿意想到了新学校的情景。

新学校确实离得不远，就在河的对面。薛毅背着方奶奶给他准备好的书包，忐忑不安地走在路上。朝阳正如往常一样升起，河水依然自西向东地流着，似乎严格遵守着一条亘古不变的戒律。迷雾在晨曦的照耀下渐渐散去，城市的轮廓慢慢被勾勒了出来。楼房，汽车正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运作起来。薛毅精神一振，就加快脚步向学校走去。

学校是全市的重点高中，叫做“河川中学”。名字起得很接地气，可它就是重点高中，是不是重点和学校的名字是没有关系的。

学校门口停着各种各样名牌自行车，甚至各式名牌汽车，可见进重点中学不光是要看成绩，还得要看家长们的经济实力。大门口男男女女个个穿得光鲜亮丽，分不清谁是家长谁是学生。

薛毅心里七上八下的，鼓起勇气走进了学校的大门。学校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两栋教学楼，一栋实验楼，一个操场。

薛毅是新转过来的学生，必须得先去教务处登记。

迎接他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宽边眼镜，身着一件粉红色毛衣，一脸的严肃和不屑，这是教务处的张副主任。这个张副主任当了十二年副手，主任都已经换了好几届了，可她还是副主任。

张副主任扶了扶眼镜，头也不抬，问：“你是叫薛毅吗？”薛毅含含糊糊地吭了一声。张副主任转过头来，看着薛毅，目光如刀般锋利。

"你的中考成绩我看过了，还勉强说得过去。但你已经有半学期的课没上了，你能跟得上吗？我们这可是全市重点中学！跟不上就回家，不要给大家拖后腿！”

薛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地在那支支吾吾，况且他不明白张副主任是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或许是张副主任看他不顺眼吧。

“你现在去高一七班，找王老师报到吧。“

薛毅开学头一天就被训斥，自然心情低落，当他走到班门口时，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安静的教学楼顿时喧闹了起来。

班主任王老师倒是没有为难他，也没有拿他半个学期没上学来说事。这似乎让薛毅轻松了一些。然而好景不长，高一七班并没有多余的位子，薛毅就只能站着。

接下来的一天，薛毅度日如年。早晚几节课下来，薛毅的腿几乎站不住了，经常弯弯腿，使得膝盖不那么僵硬。然而放学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这对于薛毅来说是多么美妙动听的音乐啊！

桥上，薛毅看看夕阳，无奈地笑了一下。落日的余晖就好像饱含着讥讽一样。

方奶奶做的晚餐也很丰盛，但薛毅却没有胃口吃下去。吃完饭，就到楼上去了。屋里潮湿发霉的气息倒是变得亲切起来。

薛毅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回想着自己开学的第一天。突然他听到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声中含有一丝凄厉。薛毅猛地坐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但却没有任何异常。他目光已到那幅画上，那只猫似乎正在盯着他，眼睛里有隐藏不了的幸灾乐祸。而且，猫的姿势好像有所改变......

薛毅笑了笑，”没错，我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导致幻觉。“然后就沉沉地睡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薛毅全是站着上课的。不知为什么，学校迟迟不给他桌子和椅子，薛毅都怀疑这全托张副主任的福。而那画有猫的图也让他困惑不已，想起方奶奶的话，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没过几天，薛毅就得了一个”战（站）神“的外号。就因为这个外号，他在班上渐渐被孤立，好多人都因为他站着上课而冷嘲热讽。班上的”班霸“赵奕浩也开始找薛毅的茬，这赵奕浩家里有钱而且和黑社会有关系，班里谁也不敢惹他，都叫他”赵哥“，就连老师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毅正在蹲在地上整理笔记，赵亦浩靠过来，“喂，战神，在干嘛呢？”说着捡起薛毅的笔记，“哎呦，你这小子字还写的挺不错嘛。”薛毅没有吭声。“你不出声是几个意思啊，听不懂好赖话是吗？我这是在夸你呢！怎么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啊。“赵奕浩的拳头咔咔作响。他女朋友在他旁边嗤嗤发笑。他女朋友是其它班的，锥子脸，水蛇腰，浓妆艳抹。”行啦，赵哥，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今天就饶他一次吧。“声音发嗲，薛毅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在小丽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饶你一次，下次再逮着你试试。“说罢赵奕浩扬长而去，他女朋友跟在他后面。

赵奕浩走后，薛毅旁边好多人都在嗤嗤发笑。但有一个女生没笑，她叫肖雅，平时梳着一个马尾辫，总是开朗地笑着。但这次她没笑，只是看着薛毅。目光是同情的还是怜悯的？

薛毅也看到了肖雅，他发现肖雅并没有笑他，便对这个女孩产生了由衷的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