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这种感觉吗?
仅消几句歌词,肺里的空气全被榨掉,张大了嘴,气若游丝想要喊出什么,面对的是无法传播声音的真空;
说说真实的故事吧;
万老短打小学认识玩到现在,前阵转行未果,去了帝都又回,后面又说去石家庄做买卖;
也就三天前,又问还去不去啊,答曰,去干屁,另外又有打算了;
一听他新的打算,我知这万不是他想要的,粘了几句歌词给他;
"于是他默默追逐着/横渡海岸 年轻的人/看着他们 为了彼岸/骄傲地 骄傲的 灭 亡/"
为何挑这句,他说石家庄,Rock Home Town,我想起一个从这里出来的算不得摇滚的乐队,万青;
巧了他们有首《秦皇岛》,这段歌词自己心念了多遍,说不出何故,屡屡刺的人痛;
今天从SZ回FS的大巴上,再随机到了《秦皇岛》,然后一直单曲到宿舍;
我跟他说,你变来变去,就是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什么,所以外力一推,你就倒;
接着就回到我们这一代都遇到的一个问题,面对这样一个物质丰富的社会,知识廉价的时代,却不知道自己发自内心想要些什么;
自己这波忙碌算差不多暂停了,回来车上又忍不住问自己同样问题;
你究竟想要什么,像是有人用鱼钩钩住了我的脸在问,你倒是说说,你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再不回答就等着血流尽挂掉吧;
答,再一个接一个的why问下去,好像自己也动摇了;
再想想这段时间见面聊的,外面世界的年轻人;
研究生出来仍放弃专业,创业一半去了投资方,追梦无果妥协于面包,因家人不理解被迫调头,潜力撑不过盈利..
也许是样本偏差,也许是从概率上说本就应如此,也许事实和社会真的就是这样,裹挟着大多数人;
我看过一个故事,一个让人沉默到发凉的故事,也就寥寥几句:
“26岁的他辞掉工作,和朋友建了支乐队,到各民办大学演出,反响平淡。30岁钱花完了,父亲得病要很多钱。“唱完这场就放弃,青春就到这里了。”甘肃七里河大学演唱会前,他留下眼泪说。一位女学生递上纸条:我喜欢你的歌,要坚持梦想。他把纸条攥紧决定坚持梦想。34岁,他欠了十几万的债,父亲也病逝了”
“骄傲地 骄傲的 灭 亡”
八个字,听到这里竟说不出任何话来,感觉像极了他们另一首《大石碎胸口》;
脑海里一边想象鼓手小耕,燃尽生命一般的敲打,把嘴张到最大,但无论怎样竭力都喊不出一丝声音;
可怕的是,你又明明能听清每一个鼓点,还有每一寸不同的力道,听得出这不是电子混缩出的,复制出的力道;
略带惊悚意味的小号,一次是长久压抑中迸发出的呐喊,带出了整首歌真正的前奏和第一波鼓点;
歌词渐入,小号淡出,这些密集的鼓点却没有化作瞬间迸发出的嘶吼,而是董二千略带看透尘烟意味的不急不缓;
“照亮我们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么”
第二次小号声再起,仍作旋律的脊柱,带动着音乐起伏和鼓点敲打;
这小号再吹不起多激昂的高音,鼓点已经一点一点盖过歌词,贝斯开始尖扯,好像蒙克的那幅《呐喊》;
最后亡音,若用心听,有一部分是被音乐切割开来的;
结束前一分半的鼓点,脑海里过电影一样想起原来的好多事;
高一在地下室练指肚运球,幻想成为下一个Hot Sauce,大三那年骨折,毕业生球赛出血和缝针;
高二试着跟上Lose Yourself的节奏唱完整首,但没有阿姆的故事和经历,至今也唱不出那种抗争的气味;
大二看到街头艺人拿着大小桶打鼓的视频,后面一个人听摇滚,只会对着碗筷替青春期释放毫无节奏可言的荷尔蒙;
不得不承认,那些可能性没有在最可能的时间里努力实现,已经永远再不可能了;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桥”
站在今天,新的未来尚无定数;
若是敲定,则亦是急忙投入了下一段忙碌;
若是无果,却又许久的不安和不甘;
我亦慢慢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选择,因为自己慢慢也有点顾此失彼,期盼空手套白狼,不想损失什么,又在伸手要些什么;
就是最后要到了,仍是真实的自己吗?曾期许自己的一段时日以思考自己究竟要什么,似乎已经很难留存,或者能静下心去用上;
“站在能看到灯火的桥”
可能这就是裹挟的洪流吧,整个八分零一秒的音乐,最后的那一段浪潮声,和最前面灯塔一般安静的声音一起;
解释了一个人内心里孤独的海怪,痛苦之王;
但
“照亮我们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么”
那彼岸亦不知是这一代人的彼岸,还是自己所要的彼岸;
“横渡海峡 年轻的人/为了彼岸 骄傲地 骄傲的 灭 亡”
苦笑,这种自我毁灭,或许也就是大人所说的蜕变吧;
词:姬赓
曲:董亚千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桥 站在能看到灯火的桥
还是看不清 还是看不清
在那些时刻 在那些夜晚
遮蔽我们 黑暗的心 照亮我们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住在我心里孤独的 于是它默默追逐着
孤独的海怪 横渡海峡 年轻的人
痛苦之王 开始厌倦 看着他们 为了彼岸
深海的光 停滞的海浪 骄傲地骄傲地 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