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人,百折不挠,于一毛不拔之地发迹,发奋图强,历经数代人,春秋争霸中原。然而昙花一现,是因为后继无人,在继承大统的时候与春秋各国犯了同样的错误,君臣杀戮不断,与如今众多家族企业继承问题多么地相似,所以司马谈要立《史记》,首要的问题就是考虑到继承人的问题,这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做轰轰烈烈的大事,几乎不可能靠一代人成事,司马谈从他立志要完成《史记》之初,就要为继承人司马迁做了充分的准备,为继承人挑选天下最好的老师,让继承人走遍天下,遍访名山大川,探寻古迹,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一个卓越的继承人。
纵观王朝兴衰,君王起决定性作用,所以继承人的资质与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天下之大,总有治世良臣,关键在于帝王能否知人善用。秦从发迹之初到最后秦二世、子婴亡国,历经数次兴衰,无一次不是伴随君王的变动。秦襄王后,君臣互相杀伐,秦命悬一线,形势岌岌可危,危难之际,秦孝文王励精图治,广揽天下英才,得卫鞅变法,秦国上下焕然一新。卫鞅变法的本质就是破除陈年旧功,一切功德俸禄要靠自己努力挣取,力求用法家强有力手腕,让天下一视同仁,赏罚分明,严刑峻法,放到现在看,就是追求一个公平,一视同仁。这样做的好处是激励军民积极性,只要有功,国家必然不会亏待你,但是如果你尸位素餐,你就没有功名利禄。
得利于变法改革后,秦国国力越来越强盛,到秦始皇,终于实现天下大统,完成了前无古人的伟大功绩。然始皇帝得志后日益骄纵,在他的眼中,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自负到无可复加的地步。然而他死后,诏命被改,表面看是他的臣子不轨,然后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因为一统天下后,他只听得进歌功颂德之词,哪怕明知秦国岌岌可危,依然要自欺欺人,这样的后果就导致他周围的臣子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辈,李斯赵高之徒,国家哪里有不衰败。大唐盛世,唐玄宗李隆基亦如此,当政前期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然而面对盛世之下,只会贪图享乐,只听阿谀奉承之言,安史之乱亦不远矣。
秦始皇、唐玄宗,天资聪颖,治国安邦,名垂千古,然而亦难免在巨大功绩前迷失自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尉缭曾评价始皇帝曰:
“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於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
始皇帝、唐玄宗也好,其他人也好,为达目的之前,能假意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做出一副亲近贤能的姿态,然而他们的本意并不是愿意真心亲近贤能,不过是因为要利用贤能的才能为他们做事罢了。在他们眼中,治世能臣也好,开疆大将也罢,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个棋子,在他们内心深处始终认为,棋子能发挥作用,全凭下棋人手段高明。从最根本上讲,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后,就为所欲为,露出自己本性。以秦皇唐宗之能,固然能不可一世,然而全然没有敬畏之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满招损,谦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