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发生在家庭中的事情

        家,本应该是我们生活中最温馨的园地,因为它是以婚姻和血统关系为基础的,其成员有父母、子女和其他共同生活的亲属在内的社会单位。在这个社会单位中生活的人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但现实中的某些现象并非如此,他们的状况令人担忧……

  一、女儿突然离家无踪影父母心焦寻找终无果

  夜幕降临了,月明星稀,花儿的妈妈一边收拾着小摊一边对丈夫说:“今天的收入还不错,除去本钱差不多有近五十元的落头呢!”

  “是不是?”花儿的爸爸惊喜地问了一句又说:“唉,咱们就这么个小摊摊,能有这么个赚头的确不错了,只是苦了你。我这一只胳膊,唉,实在是无用的很呐!”说着他又举起右拳在自己那只没胳膊的肩头上使劲砸了一下坐在了小凳子上。

  “你别这样,没有了左胳膊还有右胳膊,老天爷对你还是很照顾的。那时候你才几个月能懂个啥呀?打翻了油灯引起大火,没把你烧死就算好的了。虽然你最终少了一条胳膊,好歹还留下了一条命!”花儿的妈妈说着把那些毛票票整理好用手绢包起来递给丈夫,他接在手中狠狠攥了攥塞进胸前的内衣口袋里站了起来说:“唉,我今天这样都怪我妈!当时也不知道为啥要把那油灯放的离我那么近,让我这个吃奶娃娃不知死活地给弄倒了,结果就引着了火,把我的胳膊给……这就是命!”

  “已经这样了,再怨有什么用?妈当时把灯放得离你那么近,或许是想多看你几眼还是有别的原因,只是没曾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来!天下哪个为人父母的愿意让自己的娃娃遭罪?就拿我来说,五六岁上发高烧,我的父母还不是轮换着把我背了七八十里的山路去医院,谁曾想高烧没把我烧成傻子,倒是医生的那一针下去把我一条腿打成了跛子,你说能怨谁?怨大夫吗?人家救了咱的命,咱能怨人家吗?”

  “针是医生打的,不怨医生怨谁?”花儿的爸爸拍了拍装钱的衣袋又费力地系好外衣的纽扣开始帮着妻子收拾起来。

  “人家打针是为了救咱的命,又不是专门要把我的腿打成跛子。后来病好了,我妈只说我再长长兴许就不跛了,不让我爸去医院找那个医生,谁料我现在都生了花儿当了母亲,这腿还是个跛!”

  “不过话再说回来,如果你不是个跛子,肯定不会嫁给我这个独臂大侠的,你说是不是啊?”丈夫说完笑嘻嘻地看着妻子。

  妻子听了嘴一抿斜了他一眼说:“好了,你虽然少了一只胳膊,可是有两条壮实的腿,而我呢,虽然有两条胳膊,但只有一条健康的腿!这条腿嘛,总是使不上劲。”

  “不管咋说,我的腿就是你的腿,你的胳膊也是我的胳膊,咱就这么将就着过不也挺好吗?再说咱花儿也乖巧懂事,现在都上五年级了,眨眼就要上中学了,娃娃大了,咱就有盼头了。”

  “就是,时候不早了,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咱收拾收拾快回家,花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她都快十一岁了,每天不都是放学回家写作业,然后等咱们吗?”

  “每天都这样也是没办法,地被转了出去,咱们再不做个小买卖生活咋办?花儿以后还要上大学,不得给她攒学费吗?”

  “也是,眼下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老百姓的日子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可就是这上大学的学费太高,高的让人受不了……”

  “别不知足,咱花儿上了这么几年学,学费书费都免了不说,每天学校还给发营养餐,这种待遇你我上学的时候有吗?听说以后孩子们上中学也不收书费学费,咱花儿也能赶上。”

  “咱花儿能赶上上中学不出钱这当然好,上大学的时候也不出钱就更好!”丈夫说着将几只碗放在了筐里。

  “看把你想得美!咱们国家大了人也很多,全都让国家养活又怎么行?咱花儿现在上学是免费的,是她赶上了好年代,咱俩呢,现在不种地了还能摆个小摊做个小买卖赚点钱,咱不也是赶上了好年代吗?”

  “咱?天天起早贪黑的,把人累个半死也算赶上了好年代?”

  “咱天天起早贪黑是很累,但每天受累能换来钱,而且像你我这样的残疾人在这里摆摊,公家连税都没收难道这不是好年代?咱父母那辈人能这样吗?他们吃的是大锅饭,挣得是工分,啥都是集体的,一年到头能看到几个现钱?”

  “和咱父辈们比,咱当然是不一样了,我只是觉得咱挣钱太辛苦了,你看有些人……”

  “行了行了,不要看有些人了,咱只看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就对了。世上那些贩毒的,抢劫的,来钱又快又轻松,可到头来不是送了命就是进了牢,有几个好活的?”

  “好好好,还是老婆说的对!我坐好了,你开车吧。”

  “好,走了,回家看看咱花儿干什么,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花儿的妈妈乔佩兰看了一眼丈夫刘民杰然后启动了三轮车,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三轮车离开了花园镇拐向了一条不太宽的水泥路,这条路是通往枫林村的,他们的家就住在这个移民新村。此刻的这条乡间公路上,偶尔有少量的车驶过,四周是片片的秋庄稼。眼下秋高气爽,晚风习习。正在成熟中的庄稼散发着特有的味道,黑黢黢的田野里偶尔有虫儿鸣叫,似乎在寻找自己的乐园。道旁树上一阵扑棱,几只从梦中惊醒的鸟儿叫着飞起又落下,一束刺眼的强光迎面而来,瞬间闪过……

  到家了,花儿的父母忙了一天终于到家了!爸爸跳下车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他们一向是这样的,让先回家的女儿把门从里面锁好,他们回来的时候再用钥匙从外面打开。爸爸推开大门,妈妈将车子开进院子后还没有停稳就朝屋里喊道:“花儿,我和你爸回来了,你睡了吗?”

  “不要喊了,屋里没开灯,孩子肯定是等不及自己先睡了。”

  “奇怪,花儿从来不会咱们没回来就自己先睡的,今儿怎么会早早地睡呢?”妻子说着就进了屋,随即打开女儿的房门叫着看了一眼不见动静,又边叫边查看自己睡觉的房间也没有孩子,心里一急就冲着院子里的丈夫喊道:“花儿不见了!”

  “什么,花儿不见了?怎么可能呢?”丈夫惊讶地冲进房间挨个的找也没有,两口子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现在都快10点了,这孩子能去哪儿呢?”

  “再去哪儿,都这么晚了也该回家啊!”

  “不行,不能这么等了,咱得出去找找!”

  “去哪里找啊,这黑灯瞎火的,就咱俩人去找吗?”

  “再黑也得去找!不能惊动四邻,让人知道了说闲话,咱花儿可是个女孩子啊!”妈妈揪心地说。

  “咱现在就走,把门锁上。先看看村上那几家网吧里有没有,再去麻将馆看看,然后……”

  “那都是大人们去的地方,咱花儿还是个孩子,她怎么会去哪些地方呢?”

  “这不是着急了乱找嘛!哪些地方虽然是大人们常去的地方,但也是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如果没有孩子,也可以问问别人看到咱家闺女没有啊!”

  “好好好,赶紧走!”丈夫答应着拉起妻子消失在夜幕中……

  村里没有,村外也没有。喊,没有回音,叫,没有应声。明月西移,东方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妈妈的嗓子喊哑了,泪水擦了流,流了擦;爸爸的喉咙喊肿了,泪水模糊了眼,满脸都是泪……花儿,我的女儿,你在哪里?

  天终于亮了,夫妻俩洗了洗脸,无心再去出摊了,他们坐在女儿的床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妈,爸,开门,我回来了!”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花儿?是花儿!是咱的女儿,快快,快去开门!”

  “我不是在做梦吧?她爸,是女儿回来了吗?”

  “是,没错,你听,是咱花儿的声音!”

  “天哪,我的女儿啊,真得是你吗?你可把妈急坏了,你昨晚去了哪里呀?”妈妈打开大门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流着泪问道。

  “我,我去了……”女儿欲言又止。

  “孩子啊,你可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啊!你知道不,我和你爸整整找了你一个晚上,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妈妈拉着花儿边说边进了屋。

  “妈,爸,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为我担心。”花儿低着头眼里噙着泪水。

  “你是我们的孩子,你一夜没回家,我们能不担心吗?你要记住,你是我和你妈的命根子,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妈还能活吗?”爸爸坐在椅子上满脸涨红地大声说道。

  “好了,你别大声嚷嚷,吓着孩子了,现在她回来了就好。花儿,以后可不敢再乱跑了,如果有事要出去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和你爸,特别是晚上!”

  “知道了,其实你们也不必太担心,昨晚我在同学家写完作业太晚了就没回来,现在我不是好好地回家了吗?再说了,我已经是11岁的五年级学生了,能出什么事啊?”

  “你这孩子,我和你爸还不是为你好?你没听人们说,现在有些人专门做小孩子的生意,他们把拐来或是偷抢来的小孩卖了换钱,把小孩弄得昏迷后割人家的器官换钱,还有人把小女孩卖到很远的地方给人家当老婆……”

  “别说了别说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好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花儿不耐烦地摆着手头扭向了一边。

  “花儿,你不要嫌你妈说,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万一你要是遇上个……”

  “怎么可能!你们把人都想得那么坏,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吗?”花儿不等爸爸说完就截断了爸爸的话抢白道。

  “这世上不是没有好人,我是说万一,万一你遇上的人不是好人呢?”

  “人的脸上又没写字,你怎么知道谁好谁坏呢?”花儿反驳道。

  “正因为人的脸上没写字,才不容易认清是好是坏,我和你妈妈才担心啊!”

  “你们担心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呢?在学校我的学习成绩可是常在前面的,光看看咱们家墙上的奖状就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学生……”花儿越说声越小,看了爸爸和妈妈一眼不再吭声了。

  “在学校你的确是个优秀的学生,学习成绩一向很好,这些我和你妈都知道。可是你也要明白,在学校那是个大集体,有老师和许多同学,那里是安全的。如果你一旦离开了学校这个大集体就得回家,回到家里有父母,这样你才能得到保护。这也就是一到放假学校要给你们发放通知书,这个通知书不仅是发给你们本人的,也是发给我们家长的,意思就是通知家长,在放假的这段时间里,孩子的安全责任交给了家长。可是,现在不是放了假,而是放了学。你放学后夜不归宿,你说这万一出了事,我们是找学校还是学校来找我们呢?”

  “谁也不用找,我自己会回来。”花儿小声地嘟囔道。

  “花儿,你也不用嘴犟,你爸说得对。放学后学校就管不上你了,你离开了学校,也离开了家就变成了单飞的小鸟,你能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吗?”妈妈又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但我知道我不会变成单飞的小鸟!”

  “那就好,你一定要记住,以后千万可不能再单独外出夜不归宿,有事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

  “知道了,我困了想睡觉。今天正好是个双休日,让我再睡会儿。”花儿说着就脱了鞋上床躺下了。

  “好,那你睡吧。一会儿,我和你爸还要出摊去,我把饭做好,给你热在锅里,你睡起来吃。”妈妈叮嘱着给女儿掖了掖被子和丈夫出去了。

  待父母出摊走后,花儿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她忍着身体隐隐的疼痛又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昨天下午放学后与同学行走在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到一个岔路口就分手了,她看着那几个同学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失落,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爸爸和妈妈出摊还没有回来,自己回家也是一个人,于是看看了天觉得时间还早,就一个人来到离村子不远的一个游乐场,那里的人很多,也非常热闹。看着大人孩子们有的玩旋转木马,有的玩过山车,那些人的尖叫声,大喇叭里的叫喊声,声声刺的花儿心里痒痒,可是摸摸口袋里只有五块钱,这是妈妈给她买本子的钱,而在这里无论玩什么,哪种游戏的价钱都在几十元以上,仅凭手上的五元钱只能看着别人玩。想到这里,她无奈只好背着书包转身想离去。可就在这时候,她的背上被人轻轻一拍,她一转身发现一位高个子哥哥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刚想张嘴就听到对方问:“小妹妹,是不是想玩包里没钱?”

  “我不想玩,我只是路过这里看看。”花儿说着想走。

  “别撒谎了,我好几次都看见你从兜里只掏出了五块钱,捏了捏又装上是不是?”大个小伙子说着又弯下腰低声说:“没有钱没关系,我带你去玩,这是我朋友开的,我给他说一说,让他给你免费。”

  “真的?”花儿脸露喜色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张大辉说话可是算话的,又怎么会骗你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呢?”这个叫张大辉的笑嘻嘻地轻轻地拽了一下花儿的书包说。

  花儿一听这个大哥哥说自己是可爱的,心里一阵害羞低着头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张大辉一看这个小女孩的样就知道是个雏儿,于是又上前一拉花儿说:“走吧走吧,别犹豫了,一切有我呢!”说着拉起花儿走向售票处,一会儿就带着她进了游乐场。

  玩旋转木马的时候,张大辉要把花儿揽在怀里,花儿却一甩说:“我才不呢,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让你抱着我多不好。”

  “我的确不是你的什么人,可你是我带进来的,对你的安全我得负责任。这个项目是有一定风险的,万一把你磕着碰着或是摔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要不你就别玩了,自己回家去吧。”张大辉说着还用手故意推了推花儿。

  看着旋转木马上那一对对人的激动,花儿喃喃地说:“好吧,只是,只是……”

  “快点,别只是只是的了,我又不是狼,还能吃了你不成?真是的,好心为了你还不识好歹,也不知道你的学是怎么上的!”

  “我可是我们班上学习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花儿立刻辩白道。

  “好好好,是好学生!既然是好学生,怎么就体会不到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呢?难道老师没教过你人要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吗?”张大辉口若悬河。

  “好了好了,就让你抱着,要不我不玩了!”花儿拉长了脸说道。

  一听这个即将到手的嫩芽儿这么说,张大辉心想,呵,小丫头,让我张大辉瞄上了你还想溜?门都没有!于是他又笑嘻嘻地说:“不要嘛,我抱你并不是想占你的便宜,你看看你才多大呀,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呢?再说了,你还是个孩子,身体还没长成,而我呢,虽然比你大,可我也是个未婚的好青年,你放心,我绝不会作出一点伤害你的事!如果你不相信,你现在走也不迟,要不我走!”张大辉说着假装转身要走。可是花儿却一把拽住他说:“我不是都说了让你抱着嘛。”

  “这是你同意的,不要后悔啊!”张大辉一扭头指着花儿问。

  “啰嗦啥呀,不去就算了!”花儿似乎真生气了。

  “这就对了,要乖乖地听话!玩了这个咱再去玩过山车,那才叫刺激呢!”

  “咱只玩这个,过山车嘛,我怕……”

  “怕什么呀,有我保护你别怕!用安全带系紧,眼睛一闭,人就像在空中飞一样,那感觉,嘿,别提多带劲了!”

  当花儿玩完过山车后,天已经全黑了,这时候她说:“我要回家,爸爸和妈妈出摊回家不见我,他们会着急的。”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孝顺懂事的乖乖女,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也该回家了,不过,我看你也玩累了,这天呢也黑了,你喝点饮料,也算是咱们有缘。”

  “我不能喝你的饮料,今天我玩的这些都没出钱,再喝你的饮料真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谁让咱俩有缘今天相遇呢?不仅如此还玩得这么痛快。喝吧,不要这样,就算是我请你的,来,你一瓶,我一瓶!”张大辉说着从包里掏出来两瓶饮料递给花儿一瓶又拧开另一瓶的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花儿接过饮料看了看并没有马上喝,心想这饮料也不能白喝呀!于是就掏出兜里的五块钱递给张大辉说:“就算是我给你的饮料钱吧!”

  “你这个小妹妹真是可爱,钱你自己拿着,不就是一瓶饮料么,这么小瞧我,如果这样,你就不要喝了!”张大辉咽下饮料说。

  “老让你花钱,我……真的不好意思。”

  “就这也算花钱?看来你真是个小孩,没见过大钱。喝吧,我花钱我愿意!”

  “可是我……”其实花儿心里怀疑这饮料中有没有蒙汗药什么的,万一……可当看到张大辉在喝的时候,她的心理防线一下了全没了,心想这是他一块儿掏出来的,他都喝了还怕什么呢?于是她也拧开盖儿喝了起来。

  看到花儿开始在喝了,张大辉又笑着说:“这就对了,以后你想玩的时候就找我或者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找你也行!”

  “可是我家没有电话呀!”

  “没有电话无所谓,你只要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就可以了。”

  “我家,我家在枫林村的……”花儿还没说完就觉得一阵眩晕,随即身子一软,手上的饮料瓶也滑落在了地上。张大辉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说:“你终于不再乱蹦了小乖乖,还是跟我走吧。不过,你……”

  “我不……不去,不……”

  “唉,小妹妹,还是让哥哥我把你送回家吧!”张大辉说着背起昏迷的花儿朝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后半夜,花儿从昏迷中慢慢醒来,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裸露,而且隐秘处阵阵疼痛。忽然间她明白了还在沉睡中的这个所谓的“大哥哥”对自己做了什么,她强忍着疼痛和愤怒迅速穿好衣服,抓起书包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躲开这个人!当她蹑手蹑脚地摸到门跟前时,才发现门被一把大锁锁着,想从窗户爬出去窗户很高根本够不着。要想出去,只有走门这一条道。于是,她在窗户射进来的那点微弱的朦胧的月光中看到屋里唯一的一张小桌子上并没有钥匙,心想钥匙一定在张大辉的衣服里。当她正想翻动衣服找的时候,沉睡的张大辉哼哼唧唧翻了个身不动了,她再次屏住呼吸开始翻动着张大辉的衣服找。就在这时,她的后腰被人突然间抱住,受惊的她大叫了一声,嘴又被人捂上了,随即又被扯过来压在了床上!黑暗中只听到令人恐惧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不许喊,再敢出声,我就掐死你!”

  “放开我,我要回家!”花儿使劲挣扎着。

  “放开你,想得美!小小的嫩芽儿,哥哥我还没玩够呢!来,让哥哥再……”

  “放……”

  “啪!”一记耳光打在花儿的脸上,随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又响起:“还敢咬我,看我不弄死你才怪!”又是重重的一拳砸在花儿的头上,她再次陷入昏迷。看到没了反抗的花儿,张大辉又剥掉了她的衣服……

  哦,孩子,花儿,一朵娇嫩的花儿怎么也不曾想到,只因为看到玩游戏的快乐兴奋,看到这个大哥哥当时热情友好的一面,却没看到想玩游戏也不能和一个陌生人一起玩,更没看到这个陌生人那副热情友好面孔背后包藏着的祸心!而她的父母做梦也不曾想到此刻自己才11岁的女儿正在饱受蹂躏……

  天终于亮了,张大辉抓着花儿的领口恶狠狠地说:“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要不然的话我就去你们家找你,去你们学校找你,还把咱俩的事告诉你的父母、老师和同学,要么……哼,把你们一家都弄死,你信不信?”那双狼一样凶残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发抖的花儿……

  想起令她终生恐怖的一幕她就泪流满面,她不敢给父母说,也不敢出门,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她怕一旦被父母知道了他们会伤心害怕,别人知道了会瞧不起她,心里只盼着这件事悄悄过去算了,而自己更害怕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和那杀气腾腾的话会变成真的!一想起这些她就浑身发抖,只暗暗地祈祷着这个噩梦快点过去!

  当父母走后,她烧了一锅热水,把自己泡进水里,还用肥皂搓洗着,想用清水加上肥皂把自己洗干净。身体可以洗干净,心理能洗干净么?她边洗边问自己,泪水在次模糊了双眼,浸满了脸庞,什么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原来你是在用这些骗人!洗完后,她潦草地吃了点东西又躺在床上,迷糊中的她梦见自己走进了一个狼窝,一群狼瞪着放绿光的眼睛向她靠近,她大喊一声抬腿就跑,可是双腿如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跑不动,她用力大声叫着,一使劲从床上掉了下来,也从噩梦中惊醒,脸上的汗流在了脖子上,她才明白自己是在做梦!

  她挣扎着起来,想着只有一只胳膊的爸爸和腿瘸的妈妈,他们一年四季风里雨里早出晚归地去离家三四十里地的镇上摆摊,有时候卖水果,有时候卖蔬菜,有时候又卖凉皮等,辛辛苦苦养育自己,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正像学校里墙上贴的标语一样:“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因为自己是父母唯一的孩子。

  父母说,孩子是他们的命根子和希望,老师说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和未来,专家们说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这么多的人都把孩子当做宝,为什么这个人却这样欺负我,打我,恐吓威胁我,而且还……像这样的人应该让警察抓去,让他坐牢!对,让警察把他抓走!可是,如果让警察把他抓了去,警察一定会问自己,到那个时候岂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自己被人那个过吗?父母会怎样?老师和同学会怎样看我说我,我还怎么去上学?不行,还是悄悄地算了,往后只要自己不再去那些人多的地方就不会再有事发生!

  单纯天真的花儿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收拾着家里,洗了自己的衣服还给父母做了简单的饭,只等着爸妈回家。这样的日子仅过了一天!这个中午,花儿独自在家的时候,张大辉竟然真的找上门来说:“花儿,你现在就跟我走!”

  “不,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花儿面无惧色,似乎比那天勇敢了些。

  “还反了你,想喊人是不是?喊啊!只要你敢喊一声,我就敢立刻掐死你信不信?我已经打听过了,你的父母都是残疾人,他们就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如果你真的死了,他们还能活吗?”

  “你想怎样?”

  “让你跟我走!今天你如果不跟我走,请你看看,我已经把老鼠药带来了,只要给你家的米面里放那么一丁点,然后再用手那么一搅和,你爸妈回家不知道,或者用到面或者用到米做饭,饭熟之后一吃会怎么样呢?啊,我的小妹妹,想想吧,他们养你这么大容易吗?”

  “别说了,你放过我父母,我跟你走!”花儿决然地说道。

  “这就对了,看来你父母还真是没白养你!不过,你也不能就这么悄悄地一走了之,你得给你的父母留个字条,让你的爸爸妈妈知道你去干什么了,这样他们就放心了。不过,这张字条嘛,你得按照我说的写,你就这么写……”

  当傍晚花儿的父母回到家中没看见孩子,只发现了她留下的一张字条,那上面写着:“爸爸妈妈,我不想再读书了。看着你们每天早出晚归去摆摊挣钱养我,我心里很难受。现在有人叫我出去做事,我只好去了。”

  “啊,出去做事,做什么事?谁叫她出去做事了?”花儿的妈妈惊恐地说着把字条拿给了丈夫。

  “狗屁!叫她去做事,她还是个孩子,能做什么事?是不是想自己溜出去玩了故意写下这么个字条忽悠咱俩?”丈夫一把夺过字条生气地嚷嚷道。

  “小声点,别让外人听见!”妻子用手指在嘴上嘘了一下说。

  “听见听见?都是你把她惯的,说什么咱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再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孩子。现在好了,咱没委屈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委屈咱们!”

  “孩子还这么小,她让你受什么委屈了?说话也不想想,咱养这个孩子容易吗?”

  “正是不容易,才更应该多加管教!这下好了,说走就走,说夜不归宿就夜不归宿,这叫什么事啊?”丈夫说着叹了口气蹲在了地上一只手扶着头。

  “嘘,你小声点!孩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咱们。你看着这上面写的‘我只好去了’,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说明她愿意跟着叫她去做事的人走!如果不愿意,人家还能把她绑了去?”丈夫“噌”地站了起来说。

  “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你再仔细想想,从她说的‘我只好去了’这句话来看,这个人叫她去做的这个事她不是十分乐意的,如果乐意的话又怎么会说‘只好’呢?”

  “按你所说,这孩子是被人胁迫的?”

  “肯定是这样的!这样一想,按照花儿的年龄,让她去做的事也一定不是什么体力活!如果不是体力活的话,她一个女孩子又能做什么事呢?女孩子……女孩子,对了,一个这么大年龄的女孩子被人胁迫着出去做事,那么所做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咱花儿是被人胁迫着出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天哪,这,这,真真是要人命啊!”丈夫急得捶胸顿足满地打转。

  “别急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咱得想个办法,绝不能让花儿落在坏人手里!”

  “对,咱赶快去报警,警察一定有办法帮助咱们找回女儿!走,咱们现在就去镇上派出所,拿上字条!”

  当这对夫妻为寻找女儿火急火燎地来到派出所,边说边把女儿留下的字条拿给值班民警看时,只见这位年轻的民警看了看放下问道:“你的女儿离家大约多长时间了?”

  “早上我们出摊的时候她还没起床,因为今儿是星期天,我们也没叫她,心想平时孩子上学也挺累的,今天也不去学校了,她想睡就让她多睡会儿也好。我们只给她做好了一天的饭放在锅里就走了,谁曾想晚上我们回来只见这张字条却不见了女儿,心里着急就来报案了。”

  “根据你们提供的情况分析,昨晚她可以在同学家里住宿,这次没准又是和同学一块儿出去玩了。你们也不要太着急,小孩子嘛,贪玩是天性。再说了,根据相关规定,人口失踪必须达到四十八个小时才可以立案的。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自己先找找,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回家了。”

  听了这位值班民警如此说,花儿的父母只能自己再去找女儿了,因为孩子是自己的。于是他们抓起那张字条走出了派出所又消失在了茫茫的秋夜中……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那雨细的无声无息,如雾如烟,昏暗的路灯在这雨雾中显得那么孤独冷寂。夜,静悄悄的,地球似乎停止了运转。他们望着深邃灰暗的天空,真想大喊一声:“花儿,你在哪里?”

  他们推着三轮车在细雨中一步一步地挪着,大街小巷转着找着,只要看到有人影就上前看个究竟,有几次都被人家误以为他们是坏人或是精神有毛病。可是,为了女儿,任凭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他们都不在乎!看着街道上渐渐稀少的人,丈夫终于忍不住了大喊起来,妻子一看丈夫在大声的叫着女儿的名字,她也跟着大喊。你喊一声我喊一声,但是依然推着三轮车没有发动,他们担心车子一发动跑的太快,如果孩子听见出来找他们却一闪而过,也担心车子一旦开动有声响,这声响和渐渐大起来的风声雨声影响孩子听不见到……

  哦,孩子,此刻你在哪里,你可知道,爸爸妈妈在找你吗?你为什么不回家?你现在是否平安,有没有人欺负你,你吃饭了没有,你冷不冷,晚上睡在哪里,被子盖好了没有……

  哦,孩子,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平安回家,你还是妈妈的小棉袄,还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因为你是父母的命根子,是父母永远的牵挂……

  他们的呼声被风吹走了,他们的喊声被雨淹没了,他们的脚印被水冲去了……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村庄进入了黑暗,田野进入了寂静,人类似乎停止了活动!两口子抱头大哭!哭自己为什么摊上了这样的事,哭一向乖巧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离家出走,更哭孩子此刻的下落……

  叫过喊过哭过之后,孩子还得继续找,还得更多的人来找!虽然他们也觉得此时的女儿凶多吉少,但更多还是相信好人应该有好报!于是他们连夜晚又发动亲戚朋友一起找,河边、村外枯井、田野涵洞、废弃的破房等地,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看了,但依然没有花儿的影子!

  天终于又亮了,花儿的父母又来到派出所报案,这次派出所答应立刻立案,派人调查。同时也建议他们去孩子的学校、同学家问问。他们一听,心里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千恩万谢,然后又赶紧去了学校。

  当他们离开之后,还是昨天的那位民警却自言自语道:“多大个事啊,孩子出去玩两天就大惊小怪地跑来报案,这是派出所,是你们家的院子吗?真是……唉,早干啥去了,为什么不把孩子看好,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民警想说什么,离开派出所的花儿的父母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孩子不见了,他们的天塌了,在父母的心里,还有什么比孩子的安全更重要吗?当他们来到学校,看到老师正在上课,不好意思打扰,只好在教室外面等着,想等老师下了课再给她说,希望能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帮助。

  乔佩兰站在教室外面不停地搓手,刘民杰蹲在墙根下抽着烟,时间是那么漫长……这时,只听到老师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了课本上的成语,但是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在生活中还有一种笑谈类成语,比如,充耳不闻,有人回答,是助听器坏了。”

  “哈哈哈,真有趣!老师,像这样的笑谈成语还有吗?”

  “有,我从报纸上剪辑了几组,不妨同学们也来试试怎样?”

  “好,老师,您说吧!”

  “听好了!‘天有不测风云——’”

  “变化多端!”“风云变幻!”

  “不对,应该是‘气象员失职!’还有‘相对而言——面对面说话;孤注一掷——赌徒的最后一招;颠三倒四——七个人喝酒全醉了;探囊取物——扒手的看家本领;微不足道——小时事不要说……’”

  “小事不要说?我们的女儿找不到了,这是小事吗?如果是你的孩子,你还会这样说吗?”刘民杰这样想着起身拽着妻子就要走,而身后却传来:“是刘花儿的家长吗?你们的孩子今天没来上课,也没请假,这样可不行,耽误了课会影响她的学习成绩,你们可不要怨学校……”

  “老师,我女儿她……”

  “她自己不来请假,还让你们来,你们也……”

  “我女儿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不见了还不快去找,在这里磨蹭啥呢?双休日孩子是在家里的,你们当父母的咋连自己一个孩子都看不好,那我们一个班几十名学生又怎么管,真是的,快去找啊!”

  “是是是,是我们没管好,不怨学校,不怪老师,我们这就去找,去找……”风雨中,一对残疾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哦,孩子,请不要相信哥,哥就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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