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草狂欢

我现在很羡慕20岁之前的“少不经事”

其实也不是不经事，只是这些事有人替你扛。

1

2014年冬天，偏瘫了两年的四姨娘在平安夜那天断了气。在电话里我就听出了端倪，四姨娘临终前身上插满了帮助呼吸的管子，巨大的呼哧声从电话里传出，

“大概是不行了吧！去给班主任请个假，回来吧！”

拿着暖壶在复习班打热水的我一下子手悬在半空中，我多想四姨娘叫叫我，哪怕就是个名字。

在我印象里，这是这是第一个至亲离世。

家庭里一个母亲的处境往往牵动着一个家的命运。四姨娘离世，她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刚上大学的儿子在一夜之间没了妈。

和我同岁的小盖14年高考就考上了省内一所化工重点高校，四姨娘咽气的时候，他还在学校。

19岁的他也是这样吧，并不懂得“死”究竟对他有什么意义，木讷着对我说，这也是她的一个解脱。

当时他不懂，四姨娘的死带走了他所有的“万家灯火”。

我也不懂。

刚刚下葬，回程的路上，舅舅和舅妈就在车上争吵，为什么他们这次出的钱多。

我没见过他们这样，之前没有过。

2

2015年夏天，为了盖三个“我们家是贫困户口的证明”的章，我只身一人回到老家，见到了守寡20年的奶奶。

和所有电视剧里的老人一样，奶奶的脸上带着时间留下的印记。也和所有信奉“重男轻女”的老人一样，奶奶的视线似乎都带弯。

姑姑有两个儿子，近几年都娶了媳妇儿，大媳妇儿叫扎拉，小媳妇儿叫圆圆。回家第一天晚上，我买了一串成熟的葡萄，买完葡萄还剩下80多块钱，一齐放在柜台的角落，想要晚上吃完饭和奶奶分着吃。

洗脸回来后，柜台上只有30块的零钱和我装葡萄的盘子。

在里屋看电视的奶奶说，“别吵，你明天再买！你扎拉嫂子怀孕了，还是个男孩儿，这不是喜欢吃酸的嘛！你别吵，孩子要紧吧？！”

我记得在这之前，奶奶也叫我是“孩子”。

19岁的我并不懂得当初妈妈刚生下姐姐，奶奶和姑姑在私下里就劝爸爸和妈妈离婚，当又生下我的时候奶奶和姑姑又是怎样把我从医院里抱出去要送人。

我不懂。

3

今年夏天，姐姐要分娩。我和妈妈一起去照顾她和肚子里的两个宝宝。

也恰巧是“陕西榆林孕妇跳楼案”发生的前一个月。

姐夫要求姐姐顺产，我和妈妈不同意，被回绝。

他说“剖腹产的孩子没有生辰八字，怎么算命？”

4

2016年我在复习班认识的闺蜜猴儿的哥哥被判入狱。前几天的时候猴儿告诉我，他定刑了“13年9个月”

2015年，我见猴子的时候，她穿的一件最简单的短袖是700块钱的。今年，国庆回家她给猴妈拿回去了2000块钱，还说“兼职挣得钱够花，我还给你省下一些，你拿着吧！”

猴子的爸爸？

在她初三的时候就生病不在了。

一个月300块钱，我觉得我喝西北风都不够，她竟然还能攒下钱给猴妈。

一米五的姑娘也在撑起一个家。

她说我爸刚去世那几年我也不懂，我哥出事儿之后，我才懵了，天塌了，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妈顶着吧，我边读书边挣钱，也挺好。

20岁才刚过了一两年，我的“不懂”渐渐成了“我懂”，现如今我很羡慕20岁之前的“少不经事”

因为我知道

其实也不是不经事，只是这些事有人替你扛。

我是野草狂欢，今天是我坚持简书写作的第5天。

如果你喜欢我的文章，小心心就是最大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