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还剩下最后的一个月了,无论平时有多忙,春节必定是要回乡下老家,一为慰藉亲情,二为舒缓乡愁,三为祭祀祖先。
这时候,平日里萧索冷清的乡村,恢复曾经的热闹,家家户户重归欢声笑语,炊烟袅袅,鸡鸣犬吠。
远归的游子,辞暮的父母,终于聚首,抛却离愁,述说相思,只愿年年岁岁平安无事,岁岁年年有今日今时!大家围坐灶台,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掌勺的掌勺。正宗粮食猪肉,资格跑山土鸡,配上纯天然农家肥种出来的小菜,滋味浓郁,香气扑鼻,团团圆圆、和和睦睦一家亲。
八方亲戚,四海兄弟,天南地北,秉着血脉承袭,你来我往,汇聚一堂,把酒言欢,互叙衷肠。在四方桌子上一坐,彼此便没了生分没有距离,只说血浓于水的亲情。来吧,好吃好喝,管它过去的是春风得意,还是暂时不得志,新的一年一切从头开始,相互勉励,共同努力。
吃罢,顺便走走,屋前亲手栽种的树,树干已经需要双手合抱,树冠葱葱茏笼枝繁叶茂。上、下学路上常滑的梭梭石,还保持着固定的倾斜角度。半山坡的山洞,黑黢黢的,长满青苔,侧着身子从洞口进去,弓着腰从山的另一面出来。
乡村小学矗立在山坳里,一条小河蜿蜒在山脚,当街两旁的杂货铺,陈列的瓜子,糖果,面包等零食依然琳琅满目,只是对我们再没有了小时候那样致命的诱惑。
一路走来,熟悉的土地上生长着应季庄稼,山石嶙峋,云山雾罩,远眺去,水气环绕蒸腾,蓬莱仙境一般,一山高过一山,连绵起伏到天边。
在视野开阔地势平坦的地方,是墓葬的风水宝地,下面沉睡着老去的祖先,地面上用条石砌筑墓基和碑,供活着的后人祭奠。五颜六色的宣纸切成条状,并刻印下花纹,用一根木棍支起插在坟头,点上一串火炮,燃上一堆纸钱,这也是一种最原始的追根溯源,认祖归宗的仪式。
如此这般,才算过了一个完整的年和春节,才算年头年尾有始有终。不管过后的日子如何漂泊如水面浮萍,何惧?乡土里有根!
我们就像风筝,借助城市的风力飞上天空,高的让人眩晕让人失真,家乡那片土地是拴我们的风筝线,别人关心风筝飞得高与远,它只关心风筝飞得累与乏,并随时接纳风筝的回归,在它怀里,只需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好好修养生息,准备着下一次的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