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习结束后到杭州小憩两天,得老天眷顾,天气甚好,遂游西湖,赏江南烟雨美景。对北方人来说,江南湿润,甚是苦恼,但是有这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不适感便烟消云散。第一次去西湖,不管是好奇,还是憧憬,我都被这美景所吸引。
古人云,一览众山小,美景还需登高远眺。早听说雷峰塔了,初次会面,肃然起敬,怀揣一份敬意登塔。承蒙上苍眷顾,登塔时雨后初晴。这边的山都秀气。软软地往湖边一躺,就把湖围了三面。山绿,远处也绿,近处也绿,绿得各有不同。远处连上了云脚,渐渐隐入云的面纱中去了,千呼万唤也不曾出来,只是淡淡地留了一分绿意,这是水墨画里最薄的一层了。近处就绿得十分坦荡,毫不掩饰。这又各有不同:南屏山点缀了伽蓝的庄严檐壁,阳光照得琉璃万点金,这绿就显得活泼灵性;孤山方向就沉稳,就安静,到底还是林和靖会挑住的地方。没有山的一面塞满了参差的大楼,可以看见杭州城的天际线。想来还是晚上登塔最好,月亮在水里,灯火在岸边,湖光山色也就进了生活。
这里的云也规矩,四面绕成了一个云环,堪堪停在一个高度,绝不往上去半分。云层次分明,高层的形似丝绵,离太阳近故而色浅,一绺一绺亮得晃眼;低处的就厚,色浓似藏银。顶子上就是一整块碧蓝的穹庐,纤尘不染。如此美景,只恨不能长居于此,不然定会像古人一样,闲情雅致般笑谈风云。
远眺西湖,真乃一面有褶皱的镜子。风搅得湖面不平静,又只是一浪一浪微微翻涌,颇似女生闹小脾气——总之你哄也哄不住,不哄也没啥影响,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事了。所以苏老先生老早以前就把西湖比作美女,从各方面说都极其睿智。然而从湖里却不怎么能看见山的倒影,一来湖本身太美,看湖的人怕是不太会注意湖里的山,二来时时有浪,多少倒影也都搅碎成白粼粼的花了。白花缀在碧水上,像是一块江南常用的蓝印花布,只不过这布幅太大,颜色也太浅了些。霞光自西而来,至中天而止,东西分黄蓝两色,左右作明暗之别。下有锦带与断桥二桥浮于湖上,有素色灯光相映,月影初成,波澜微兴,杨柳招摇,芙蕖摇摆,桥上游人行走往来,自成风景。城中灯火渐明,琉璃闪烁,若有天堂,亦应是此番模样。
美景依旧会在,只是人却不属于这里。这湖还是属于杭州的,我想带也带不走。美景带不走,佳人留不住,于我自然是浮生一大憾事。然而这世间有千万美景却无一属于我,尽管遗憾,究竟也不坏。日后若有机会,定会重登雷峰塔,再游西湖,烟雨江南,怎么欣赏都不会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