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人就是台活电视,遥控器握在自己手里,心来总调度。随着空间改变调换着不同频道,适应着空间的环境和气候,更换着工作和生活的节奏,契合着性情的欢乐度。
不出门在家里,生活就是大频道,可以打开音乐,舞蹈,诗歌,花草,养生等各类频道,闲闲适适,尽情享受。出了门在外,工作就是大频道,打开谈话,资料,工作手册等频道,俗事俗务,枯味忙碌。
两种状态,掺杂了各种性情。也许笑,也许苦恼。也许惑,也许恍惚。意义的多多少少,介于有意思和没意思之间。活着短,还是要把心呵护。生活的好,忙碌的也要好。红尘之事,不理不行,理了不停。遥控器在手里调来调去,随心任意选,不累就调成工作频道,累了就调到生活频道。愉悦新鲜,紧张轻松,心要怎样就怎样,足够安详。
安详,也是越活越通透的一种状态。人活到一定年龄才会有如此心境。我快到半百了,就该安详。安详到不喜欢多说一句话。通透到只愿意听,倾听是一种享受,享受说话者的各种表情。他们说,这是一个纯朴的镇,住着纯朴的人。憨笑着言语一个地方的过去现在还有将来,他们希望将来成为隔壁镇的人。都有这希望。
我把遥控器晃了晃,在隔壁镇的按键上停顿下来,浏览了它的过去和现在……喧嚣的繁华吸引和留住了多少过客?
我把遥控器掉个头,按在观音寺键盘上。院子里有车停下的动静,原来主任来小镇看望大家了,主任和组长例行公事,聊工作。中午顺便一起吃个工作餐。他们谈公交和工资待遇,谈市和区的异同,也谈到了小镇的命运。我只顾听。
黄昏, 把频道调到村口,田头空气流畅的多,视野开阔。大片的田野泛着薄薄一层绿,村里有猪舍和喜鹊窝。大半个月挂上稍头,夕阳西下,洒落低矮的屋,轻飘飘的云淡淡的色。村道很窄,路很长很长,一个村连接着另一个村,一家屋与另一家屋零零散散相隔着,或远或近。田野空阔,面积大,没看见集中居住区。我见识了猪上车的高且长的吊架。
笑,多少年没走到田间了? 不知从哪个年头开始,我们已经习惯了坐在办公室造材料,把理论大段大段拼来拼去罗列一起,再加个排比式的标题,一篇篇口号文章就出炉了。 高调子多,还是没有密切联系群众。
我笑,就像我躺在床榻都能拼凑出无数文字,不痛不痒,图个自己舒畅罢了。我把心跳数一数,关掉今天所有频道,把连接心的电源拔掉,关灯。
心在黑夜里说,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都当是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