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归闹腾,该办正事的时候三个人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进入摸海拉锥的“战区”,清澈的河水在阳光照射下渐渐升温,土黄色的河底也清晰可见,一个个可爱诱人的海拉锥也渐渐进入人们的视线,拉开了寿终正寝的序幕。
宋南极三个人并排蹲在水里低头仔细寻觅着,左手拉着盛海拉锥的编织袋,右手动作敏捷的将河底一个个海拉锥捡起来。
宋春海从水里站起来,伸了伸似乎已经因弯曲太久而生锈了的腰杆,长叹道:“啊,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我生之多艰!苍天啊,大地啊,我的老腰都快要断啦,谁来救救我吧!”
宋云峰手上不停,抬头笑道:“就你还老腰?你没听老一辈儿的人说吗,人到八十才长腰芽呢。你这会儿连腰都还没呢,还老腰,我看你是老妖精吧。”
宋春海瞪大了眼睛,大吼一声:“没错,我就是黑山老妖,看我的绝招——无法无天——哇嘎嘎嘎嘎——”
紧接着,他拎起自己装了大概有五六斤海拉锥的编织袋在头顶甩了圈,然后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
水花四散飞溅,将措不及防的宋云峰和宋南极严严实实罩了个正着。
“卧槽,春海你娘比疯啦?”宋南极跳了起来,被太阳烤掉一层皮的身上感受着一丝惬意的凉爽。
“无法无天——”宋春海哈哈一笑,紧接着又是一下抡了下去。
“卧槽,春海你再娘比这么甩,你那编织袋一会就得破个窟窿,到时候把你摸的海拉锥都漏光了你就等着哭吧我告诉你。”宋云峰起身一边跑一边骂。
“甩,使大劲儿甩,不把编织袋甩个窟窿你别停昂。”宋南极正要跑,不小心脚下一滑,呱唧一个前爬爬摔倒在水里。
宋春海终于停止发狂了,伤敌三千,自损五千的他浑身湿漉漉的,满脸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黑而发亮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哎,刚才我是怎么了?我都做了些什么?”宋春海满脸惊慌,“我刺儿,你们是不知道,刚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上了我的身似得,真的。我就觉着有股子电流,唰一下就进来了,接着我就啥也记不起来了。南极,我刚才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啊?”
“你说你刚才是鬼上身了?”宋南极笑着说,“是不是嗖一下子和身体过电一样啊?”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是不是脑子一片空白,行为不受控制啊?”
“是是是,一点不差。”
“是不是觉着肚子里有团火,烧心烧肺的难受啊?”
“嗯嗯嗯,难受的不能行。”
“是不是两眼发黑,就跟有啥看不着的东西咬你似得啊?”
“额额额,差不多。”
“额额额,你还曲项向天歌呢!”宋南极没等宋春海反应,早就一个大鹏展翅扑了过去,“云峰,快些过来,弄他!”
这就样,刚刚还“无法无天”的宋春海被狠狠地按在水里蹂躏了一番。
三个人一边摸海拉锥,一边变换着区域,不知不觉蹲下去的时候水已经漫到胳肢窝了。
“要是有收海拉巴的那多好啊。这物件儿又多又大又沉,叫我摸一天最少也能摸个百十来斤。再说了,你看这海拉巴肉不比那海拉锥肉多吗。这会儿这人们,真是弄不清他们咋想的。”宋春海紧贴着水面的大嘴一边吹着泡儿一边幽怨地说。
宋南极钻到水里给脑袋降了个温,又冒出来说:“海拉巴那物件儿时看着个儿大,实际上肉还没有海拉锥多呢。你们还记着咱们上小学的时候不是烤过海拉巴吗,烤熟了那点肉还不够塞牙缝儿的呢。这海拉锥肉瓷实,上回俺家煮了点吃,我吃过,不过不怎么好吃是真的。”
“现在这城里人是啥也敢吃。哎,你们知道不?我听说广东那边连肉芽都敢吃。”宋云峰皱着眉头说。
“肉芽?肉芽是啥啊?”宋春海不明就里。
“蛆。”宋南极直截了当地回答,“人家当那东西是高蛋白。”
“卧槽!”宋春海干呕一下,“真是好东西吃多了撑的。高蛋白,高蛋白——”
宋春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想稍事休息一下。结果这一站不要紧,吓了他一身冷汗。
“哎呀,卧槽,我海拉锥没了!”宋春海本来想拎起袋子看下今天的战果,没想到半个小时前看还有十来斤的海拉锥,这次就只剩下编织袋一角寥寥无几,加水怕也顶多够半斤了。
“啥?”宋南极和宋云峰闻言纷纷走过来查看情况。
“赶紧看看是不是你编织袋漏了?”宋云峰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宋春海看着编织袋底角的那个洞,满脸沮丧和懊恼,眼泪似乎都要下来了。
“卧槽!肯定都是从这个洞这儿漏完了。麻痹,我绑着编织袋角的绳儿没了!这一上午算是白忙活了,剩下这点连JB个冰糕也买不起。”宋春海真的快哭了。
“得得得,看吧,叫我说着了吧。早就告诉你了,你那会儿老甩着编织袋砸,这回得劲儿了吧,把海拉锥都砸完了。你这就叫自作自受我对你说。”宋云峰还不忘借机数落对方。
宋南极突然说:“没事没事,你这漏也是漏在你后边了,顺着找肯定就又都找回来。”
闻听此言,宋春海精神一振,大叫:“就是哎,南极,还是你脑袋瓜好使,嘿嘿。你们赶紧陪着我找找去。”
可是当他们蓦然回首,想要将身后丢失的海拉锥重新拾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在他们身后三米来远的地方,赫然蹲着三个正在遁着宋春海的足迹挤在一起捏海拉锥捏的不亦乐乎,时不时还偷偷朝他们瞄一眼的陌生孩子。
说是孩子,其实他们估计也就比宋南极他们小三四岁。
“呔!”宋春海见状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吼一声,“别动!放下武器,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