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梦……”杜宇看向汗牛充栋的如迷宫般的图书馆,不禁皱了皱眉头。
杜宇从小学一年级的一节自习课趴台睡觉时就开始梦到这个图书馆,里面的书籍琳琅满目,仿佛应有尽有。一排排书架远远高过杜宇的头,书柜横七竖八的排列着,错综复杂的间隔构成书籍的迷宫。
后来这个场景反复出现在杜宇的梦境中,杜宇试过在迷宫中徘徊游荡寻找出口---沿着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走,虽然一路上书籍上标在书籍的序号在不断的改变,但无论朝哪个 方向走,杜宇总会走回到原地。
杜宇也试过从书柜里抽出自己感兴趣的书,如《梦境的自然原理》,可每当他伸出手时,书便牢牢固定在柜子里,只能无功而返。
杜宇叹了口气,看向图书馆墙面上的类似刻刻帝的时钟,钟摆左右摇动,秒针也在慢慢地移动,仿佛时间真的在流逝。此时时针正指向十的位置。杜宇知道,每当他进入这个图书馆时,刻刻帝上的时间都批在十点十分的位置,无论他再怎样努力让自己醒来,都无法奏效。但他在这里能感受到痛感。
杜宇也不着急,大概是经历那么多次他早就习惯了。他只需要等待,等刻刻帝的时针指向十二点整时他就会醒来。在这一之前,他能做的只有两件事,对着墙壁发呆,或者是照着放在桌面上唯一一本能翻动的名为《召唤梦灵的基本指引》的字典般厚重的手册画召唤阵图。阵图的第一要求便是血祭。杜宇把食指放在嘴边,咬牙将指尖咬破。
一股钻心的疼使杜宇倒吸了一口寒气,“这梦怎么这么真实啊?疼感这么强烈!”尽管在心里不断吐槽这该死的梦境,但手却娴熟地在地板上笔划起来。这个阵图他已经不知道画了多少次了,自从认定这便是逃脱梦境的唯一方法后,杜宇便一次次练习着。
古罗马数字、楔形文字、象形文字以及英语的书写,甚至包括函数方程式的计算,错一步便将前功尽弃。为了完成这个陈图,杜宇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从一开始还没画完时间就到了,到现在可以完成阵图却错误百出导致召唤的失败。甚至在上次的梦境中好不容易画完了,可在鉴定契约的最后一步时,杜宇全身冰冷,一点血也挤不出来还昏迷了过去。于是杜宇在完成阵图时总会考虑到各种可能发生的因素。
“就差最后一步!”杜宇咬了一下吞尖,努力让失血过多的自己保持清醒,指间的伤口已经俞合了。“离十二点钟还剩下半个小时,先休息一下吧”杜宇自言自语着,一个后躺呈大字形倒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繁多的如咒纹似的阵图在无形中透露出神秘而庄严的气场。这让隐隐约约中有一丝丝期待。
十分钟过去了,少年起身盘腿端坐,紧张地将微微颤抖的手指放在嘴边,再次咬破。一颗颗硕大的如珠宝般晶莹剔透的暗红色血滴很快凝聚在杜宇的指尖上。“封存于记忆灵魂深处的神灵,请给予吾等在梦境中徘徊迷失之人指引,黑暗与光明的融合,相对的唯一吾等必遵循,吾等必追寻,吾灵吾心之所向。”看到阵图上的符号如流水般弯曲流动,泛起蓝色的光韵。杜宇大喜,连忙按照书上的指引开始吟唱。
“轰隆隆!”书柜的移动发出的轰呜声使地板震悚,八个书柜将杜宇和阵图围住,形成道家的八卦。符号缓慢地从八个方延续到各个角落,符号上绽放强盛的碧蓝光屏。杜宇看向自己的脚下,地板已经消失了,被黑暗的如深渊般的空洞取代,而自己却安然地浮在半空之中。
八个书柜快速地旋转起来,带动着八条蓝色光屏弯曲回环,一幅幅画面场景出现在杜宇面前,这虽然不是他以往的记忆,但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画面突然定格,寻是冰雪的世界,此时杜宇才看清自己原来在画面中,但那是另一个自己。凛冽的寒风使少年的脸上凝起一层冰霜,在悬崖的绝壁上,少年蜷缩着身体,他在用自己的后背为一朵即将绽放的雪莲抵档寒几,暴风中水气凝结成的冰碴划破少年的北,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但少年却闭着眼,仿佛感受不到疼楚般一动不动。
杜宇看到这一幕才恍然想起,这正是他曾经做过的梦。
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之中,哪怕双眼被寒风吹得只能看见白色,但他还是被 这朵生长在远处峭壁上的雪莲所吸入,纤细的枝干看上去随时会被暴风雪折断,如婴狼的拳头般大小的花苞中仿佛蕴孕丰无穷的希望,散发出耀眼的光。我要保护它!抱着这样的想法,杜宇冒着暴风继续前进。越接近峭壁,风雪越狂暴,但杜宇仍毅然向前走去。忘了走了多久,精疲力竭的杜宇跪在那朵圣洁的雪莲面前,将风雪挡在他身后。
单调宁静的世界之中,只有悬崖边上被雪覆盖的少年,带着那份心底的倔将,将最后的一丝温暖传递给雪莲。
终于,雪莲身上的雪开始掉落,紧闭的花苞有了一丝松动,拉着如少女的圆舞曲般旋转绽放,花苞之中蕴藏的巨大能量也得以释放,湛蓝的光柱笔直通向天际。那一刻,少年只觉得温暖。
就像现在,一柱光从书柜的各个角落通过符纹重新会聚到阵图之中,然后如一条直线向杜宇的上下方延伸。下一瞬间,一切都归于平常,杜宇又回到了图书馆中,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阵图上面出现一颗布满纹路的蛋。
杜宇看了一眼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自己却还没有醒来。他有点迷惑了,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唯一的指引自己已经完成了,既然什么事也做不了,杜宇便只能蹲在阵图的一边,盯着蛋发呆。
“咔啦”.大概过去了十分钟,蛋壳打破了图书馆的宁静。杜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定神向蛋壳看去。”咔啦啦。“蛋壳上出出了裂纹,一只小手从裂纹里探出,蛋壳随即整块破裂。一个有着大海般碧蓝头发的婴儿出现在杜宇面前。嫩嫩的仿佛吹弹可破的小脸蛋让杜宇忍不住用手去碰他。”嘶“一股钻心的疼从指尖传到杜宇的神经中,那个婴儿咬破了他的食佛在那里吮吸着,不一会儿便 长大了一些。
杜宇连忙将手指抽回,那女孩却开始“依依呀呀“的大叫,看到女孩眼里溢出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杜宇一下子心软了。”好吧!”杜宇指手指伸向女孩,“不过只能吸一点喔!”像是听懂了杜宇的话,女孩“咿呀”地点答应,泪水也消失得无隐无终。连忙抱起他的手,津津有味地吮吸起来,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啃猪啼。女孩的形态又开始变化,不一会儿便从一两岁长到了七八岁的模样。杜宇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忽然黑暗笼罩在了他的身边。杜宇失血过多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