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拿有一个梦,在梦里她就那么恣意奔跑在东西伯利亚平原上。贝加尔山脉在身后矗立,只能羡慕她快活的背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她只需要向前跑啊跑啊走啊走啊,跑得好像要飞起来一般,走得好像时间也放慢了脚步。就算和浅滩和石块狭路相逢,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向左或是向右,又有什么难以抉择的呢?她终究会头也不回地独自流向北冰洋,直到每一滴水都无法被辨认,每一丝气息都涌向沉默的冰山。她以为这叫宿命。而做决定,这不过是漫长生命里带来惊喜的小拐弯罢了。
于是她回过神来,在这阴沉沉冷清清的夜里。肚子咕叽一声,她揉揉眼睛,低着头去阴暗潮湿的卫生间第一万多次地刷牙。或许还对镜子眨个眼睛,然后缩在80cm宽的小床上做一个八成想不起来的梦,在第三个闹钟响时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