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来前,夏很热
夏热,对人来说,是男精光,女薄装,大汗淋漓,最难熬的三四个月。对人,一夏而过,年增一岁,无显变化。
然,对植物,对花草植物,对果树植物,对粮稼植物,对菜蔬植物,却是要在夏生期间,达到果实饱满,籽粒成型。对一年生花草植物,其生期己达中后期,春花落尽,夏瓣褪去,花骨朵上,都顺势结颗传宗接代的种子。尽管每一草茎所结籽穗各不相同,个个型趣,但都借夏之季,那怕极旱极困,也都坚继天命上辈之尊,艰尽自属下传之责,努力渴命而行,极尽竭力孕怀出基因世种。
秋来了!秋来了!
八月走去,极热退消。九月进入,凉意纷至。
热,对于动物与植物一样,都是内部器脏竭力加速运转的期段。由于渴热,有命活生物,都需大量喝水,再肤皮大量排汗,尾器大股泄尿,以降体热。故而体内运转机能狂速传转,高速消化,迅速分解,飞速导排。由于大耗体人,所有生物都困焉焉疲倦倦,无精打彩。
秋来,一凉下来。生物体内水质养质供量减少下来,供与消渐渐平衡下来。体内器械就匀速低速运转。于是,由于内耗减少,健能增加,人与一切生物,便有了精神!有了旺盛!有了活泼!有了愉悦!
秋,秋的夜凉逐降,秋的中阳艳照!这一天内的温差加大,促使生物夜蓄能日解质,更使生物腾出余量极尽力气,将自身果实作后期完整、完满、完齐、完美的孕修!
九月里,秋爽里,山坡塬上川道滩涂,所有果实植物从腰叶从顶梢从张枝从身杆由浅绿转中绿转深绿再月底后到十月初就渐渐枯黄,就尽力完成了辅佐果实丰满的任务、责任、道义和天命的过程!
于是乎,天下丛草,都在这个时季,匆匆自熟传世的细细粒籽。尤其是六月份割麦后夏闲空地,草知人未种,我自占地生。草便以极其机灵和聪慧,将空地在二三十天内,丛丛蓬长满。而且,草是运算高手,自算出老农要在九月底十月初犁地翻地种麦子。随之草群大都在九月初就长熟籽粒,并张开籽苞籽壳。随大雨大风一劲冲,就哗哗洒落在壤地上。也有一部分,风雨吹不掉的紧包籽,在勤农用手抽拔时,随抖动而草籽自落,以其坚韧和耐活将明年的子孙继长希望留在大地上!
当然,地里明正言顺长出的庄稼,在千护万保中,长大了,也在这初秋时节进入向耕农献媚献贡献功献宝呈象。
头顶上象火炬一般的高粱红熟了。这时季,头重脚轻,风一吹,不住弯腰鞠躬。
玉米棒棒神气的插在腰间胳肢窝,苞皮渐黄,棒缨由绿转红。随着叶与杆的营养输出而枯黄,在秋后,也将被耕农收获入院中了。
谷子,旧年代关中道大种其禾。这些年,己成陕北
干旱坡梁的特产。一到早晨白霜满地,由绿变黄的软棒谷穗也都头重腰软的哗啦啦倒伏在地中。等待种者的收割。
比起半腰高个头的谷子,豆兄豆弟要低一些,也就膝盖头高。大豆小豆黑豆冰豆,各豆果型不同,豆壳形象也各异各趣。当然,豆杆枝体相近,大体成熟时日也近些。大都是九月底或下月初,白霜一掠,黄叶纷纷落地,就剩下圆鼓壳儿累坠挂技。这时儿,种农再不敢怠懒,马上磨镰弯腰速割。慢几日,秋阳一燥晒,豆壳叭叭炸着响儿崩开。那豆粒就落地生芽,在地里扎根立家了。
还有何物?噢,还有秦人顿顿饭离不了的辣椒。
。这时月,也不失时节的争红斗艳开了。我所浅知,吃油泼辣子面,只有秦中的岭北人群。关中道的辣椒,与异地有别,椒型小拇指粗,十二三厘米长。尤其以秦西宝鸡椒质极佳。秋后一到,椒枝绿叶丛簇,艳红细椒挂枝累坠。绿与红相衬相映,甚是象美。这档时,椒农得赶紧采摘,若遇阴雨几日,就会水烂落地。摘回红椒,堆在家院,围堆父母弟妹姑婶,边用巧手将椒齐把捏撮,边用细麻绳紧绑成串。当然相伴的,是嘻嘻哈哈村邻趣事的相谝相吹。待到夕阳西下,劳人疲倦。而家房满墙,则辣串挂成艳红满院的吉祥色!!
与辣椒连名的,是花椒。花椒是大江南北全民每顿食餐的佐料。你看灯火通明的城市大小角落,人们个个在火锅滚泡中海底捞月,个个麻辣得哈嘴吐舌、烧耳红眼、僵脖缩肩、胸烫腹汗。自然归功于麻辣的奇效。其辣是辣椒。其麻,就是花椒的特味。花椒,当然全国皆产,但由于这植物喜旱斥涝。一般在干旱燥凉的山坡生长出的为品质最佳,故而秦西为其提供的较宜的生态环境。所以宝鸡的大红袍凤椒在大国食界尤为最爱。花椒好吃果难摘。每到九月秋中,两三米高的花椒树在山沟塬畔珠红坠枝。种植较多的花椒农慌忙雇摘椒工抓紧趁艳阳天采摘。边摘边晒。成色越红椒价越高。每市斤品好的七八十元,差的三四十元。花椒是世上最难摘取的宝贝。它的果实挂坠在荆刺浓密的细枝间,其细刺张牙舞爪,针尖满布。笨摘者摘几下就被蛰扎滴血。唯有巧手练功的熟工女,拨开荆条,探身其树间,速快采摘,才能得丰。
还有,在中秋日热夜凉中,葡萄似玛瑙由绿变紫,由酸变甜。有梨儿由绿变黄,由涩变甜。有苹果,由绿变红,由苦变甜。
更奇妙的老树上的老柿子,这是老祖先最传统的果实。柿子有馒头大的火柿子,有核桃大的蛋瓜瓜软柿子。柿子熟前苦涩不堪,防虫防病,故而这树这果终生不用打农药。待到它果实红熟累累时,己是秋后霜冷,没了虫影。所以这果实是最最干净的生态质品。大柿子黄熟后脆硬香甜,若是牙口难咬,可在家中竹篮中酵放十天,自然会不一而同的软绵稀润。有道是,柿子拣软的捏,就是正典出此。我最欣赏的,是那种核桃大小的蛋瓜瓜柿子。这柿一般长在七八米至十米高的百年老树杈,它每秋果实累硕得满枝满梢。这柿子不宜硬摘回放,只有让其果实在树上边霜杀边日晒边软红,方为最绵最润最粘最甜的极品。可这时儿,己是深秋,年轻人上班去了,娃们上学去了。只剩下爷爷婆婆们,就低杈处边摘边吃。高枝尖梢处,就让其静静结挂着。每到初冬,人过低坪的麦田,忽然会有一挂红影闯入你的视界。你驻足细看,发现是一株叶儿尽落,秃枝光杈上,全挂如红灯艳耀小蛋柿珠,点点星星,甚是热烈。
为冷冻的萧秋抺上一笔温情的暖色,令馨心人感动!
文尾了,我想,人怕中秋月怕半。是说,一到秋后,大半年过去了,一晃乎,就年了了。
大自然,每草每粮每树,极心极力,无私无愿,为世间贡献美品美质美味美艳。
而做为,人儿,到金秋获季,到底结了多少果,奉了多少实,还了多少愿,贡了多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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