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十分的短暂,记得端午过后,天气刚热起来,就被接二连三的雨水浇去了势头,一天天不温不火。刚过了处暑温度便突然降了下来,虽然不怎么见雨水,但是空气却是凉爽湿润。直至前天一场小雨倏地拉下了温度,淅沥沥的下到了今天,冷的像是进入了仲秋,让人想钻到被子里睡觉。
小的时候不喜欢下雨,即便是到了高中也不是很喜欢。湿洼洼的路面,和不停的从天空中掉落下来的雨滴,都让我觉得麻烦。需要撑着伞,不时地留意着脚下的路况。尤其是夏天的雨,说下就下,让人完全没有准备。秋天的雨,和夏天的雨比起来,倒是显得仁义了许多。不下便是不下,一旦下下来,就不会轻易停止,也算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境的变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了下雨。无论是凉爽的空气,还是与世隔绝的夜晚,都让雨水显得越发迷人。或许是繁忙的生活,在有雨的日子里会变得安逸。或许是焦虑的夜晚,在有雨的日子里会变得平静。也或许是,受够了耳边的嘈杂,在有雨的日子里,会让声音变得干净。
总会想起了蒋捷的《虞美人》: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下起雨,便经常想起这首词。慢慢的逐词逐字的念出来,像是在慢慢品一盏清茶,由甜到苦,由涩转甘。心情也会显得有些惆怅。
或是想起苏轼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和蒋捷的《虞美人》不同,《定风波》的节奏感颇为轻快,想起苏轼光着两个脚丫子,穿着草鞋,拄着竹杖,淋着雨,自己逗自己,心情也会显得十分轻松。
还有其他诸如“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又或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便觉得妙趣横生,许多情景纷至沓来,越想越是觉得有趣,越琢磨越是觉得古人很多想法十分有意思,连下雨也多了许多意味。
小的时候,总是想着跑出去,淋沥的雨水,拖住了出门的脚步。到了现在,更多时间是自己 一个人独处,独自自习,独自思考,独自下班,独自走在昏黄的街头,独自跨过拥挤的天桥,独自停在清冷的十字路口,偶尔会有些有趣的想法,偶尔会被自己逗乐。而雨水好像把我跟世界合理的分开,独自撑着伞,看着人来人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即便是有时候会感觉到孤独,感受到莫名的情绪,感觉到一个人时,感觉到胃在隐隐作痛。可是有雨的夜晚总是比其他任何时候,更让人觉得安心。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湿润的空气十分的舒爽。皮肤还是有些发冷,看样子需要披上一件外套。这样的日子总让人回想起,多个年前西安的傍晚,下过雨的街头。灯火映照着被雨水打湿的路面,街边的小酒吧里放着不知名的民谣。飒飒的风声里,夹杂着屋檐滴落的水珠的声音,吹得人昏昏欲睡 。
听着窗外雨滴滴落的碎响,眯起眼睛,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睡在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