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年纪大了说起年味都会有些伤感?我所有关于“年”的感觉都停留在16岁之前,停留在那个叫满归的小镇。
那时候,为了迎接新年,我要帮妈妈干很多活,洗被子做被子,洗窗帘挂窗帘,擦玻璃擦窗擦门,炒瓜子炒栗子炒花生……在忙碌中兴奋地盼望着盼望着。
那时候,每个年三十儿的早晨都是被鞭炮声叫醒的,新衣服叠好放在枕头边儿上,要等到初一才能穿,但所有的好吃的都可以吃了。
那时候,家里的亲戚年三十儿都来我家团年,妈妈和姑姑早几天就定好了菜谱,我最喜欢姑姑做的酥肉和大哥做的拔丝地瓜还有妈妈拌的凉菜。
那时候,我和弟弟会冻好几个冰灯。用那种叫“wei da luo”的桶(纵截面是梯形)当模具,桶里装满水放在屋外,只需个把小时就冻上厚厚的一层冰,然后用热热的烧水壶的壶盖儿在冰面上烫下一个圆形的开口,把里面的水倒掉,等桶内侧的冰稍化,就可以轻轻提出来一个冰灯罩了。如果冻之前在水里倒些红钢笔水,出来的灯罩就是红色的,再用红纸剪些花草啥的贴外面,里面放一支蜡烛,天一黑就点燃,整个院子都温馨明亮。
那时候,妈妈还会做一些蜡梅——真的是用蜡做。方法挺简单,把红色蜡烛放到金属容器里在炉子上化成液体,用五个手指快速沾上些再迅速捏到准备好的树枝上,一朵五瓣的红梅花就盛开在枝头了,妈妈粘得随意,花儿也开得随意,浓淡疏密错落有致。
那时候……
感谢那时候,留给我浓浓年味。
生活越来越好,年味越来越淡,这时候的年会不会也是孩儿辈的“那时候”?为了他们多年以后的“那时候”,我还是挣扎着起来带他们放鞭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