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很突然。几十分钟前,你在病床上,还大声地回应着同他们通电话。几十分钟后,你在医生护士忙里忙外之间猝死。你的爱人没见到你的最后一面。突然,一切人都始料未及。他们对着感觉应该不必要的人隐瞒着,惺惺作态地笑着。
你入殡的前一天晚上,你的所有有很大关系的,没有很大关系的,亲戚聚在一堂。女眷们不自觉的留着兴许是悲伤的泪,相互勉励,相互鼓励着,逼着,吃下饭。小孩子们不知所以然的嬉戏着笑着,你的孩子似若无其事地相互玩耍。你的爱人一言不发,不住地看着手机。一桌菜基本都剩下了。男人们,似不知所以然,觥筹交错,必然的不必然的,用酒精麻醉着自己。你的父母,像是若有所思,勉励着别人,更在止不住地发呆。他们皱着眉头,开玩笑。不知是肆意掩盖着,还是怎么样。你的爱人匆匆结束了自己的晚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有的人或许多了一分自在。除了那些习惯交杯的人,还有的人也在不住地买醉,模糊着一切。只有你的父母还在不住地发呆,兴许是罪恶,或者还有些别的什么。好像挺多人若无其事的。也有挺多人挺有事的。也有人过分冷静,即便听写你爱人担忧明天是否一切就绪,担忧你的肢体是否完整。
你最好不要死在寒冷的冬天,因为你的亲属们不得不在第二天起个大早,冒着严寒为你送行。不管昨晚喝酒、聊天到多玩,男人们总会起个大早,安排一切。车到了,沙丁鱼们和行李挤成一团。他们到了郊外,那个,很像你家乡的地方,刚好,也是去接你回家的地方。几个男人先下车安排事宜,你的爱人,你的母亲,迫切地想要下去找你,看你。很冷,兴许对很多人而言,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你的孩子也似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开始知道了些什么。一点点的等待,让你的爱人和母亲几近崩溃,不住地痛哭。别的一些男人,则是选择下车抽几支烟放松一下。终于到了告别仪式了,听说,你早已被梳洗干净,换上一身平日里都很少穿的正装,涂抹几近魔幻的妆底,脚底穿着两双鞋。还没进来看你,几个孩子,你的爱人,母亲,早已哭成一团。在主持人绘声绘色的表演下,亲人再见了一次你。所有人都哭了,兴许吧,满脸通红,五官挤成一团,一直在流泪。你的爱人抚摸了你的脸颊,埋怨你,想你。你最大的孩子终于哭出了声。他们看你,你的嘴唇只是毫无血色,兴许这些血,选择在你爱人悲伤至极,开始呕吐出的粘稠液体里。毕竟你的爱人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送去火化,而自己被几个人抓着不能往前跑,只能无助地咆哮。你最小的孩子也哭到呕吐了。焚烧炉前,你的爱人不断念叨着你。他们在休息室等着接你的骨灰回家,你的爱人不助地看着你的遗照,孩子们似乎忘了,打成一片,你应该不会责怪吧?他们用繁琐的礼节把你接上车,他们再一起去吃大鱼大肉,再从此分手。不少人可以忘却这件事了。但也很多的人,他们要同你一起踏上回家的旅途,赶回去告诉你白发人的白发人你的消息,让你,真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