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之年

最遗憾的日子是高中三年。

父亲却无法理解,说人生永远有遗憾,你想快乐就快乐,你想痛苦就痛苦,为何不能让自己永远快乐?知足常乐。

当下我纵使是有千般念头晃过脑海,表面却也默不作声了,不被人理解的痛苦在这一刻就很清晰地浮现在身边了,明明只是普通谈话,心底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悲怆的感觉,将所有情绪都拧在一起,释出湿淋淋的悲哀来。

这么多年的人生里,我又何尝不懂得如何取悦自己,可有的遗憾与悲切,一旦被制造出来了,就会化作身边若即若离的烟雾,阳光底下一片澄澈,夜里灯光一照,却分明见它袅袅围绕,永远都挥之不去。

我又何曾不希望永远快乐。

昨晚同学聚会之后有同学开车送我们回家,我忽然想起来我们还在一起念书的时候,大家中午午休便聚在一起下象棋,几个男生聚精会神,一边聚精会神地研究棋盘,一边又警惕地提防着班主任从后门突袭,我偶尔回去得早了一点,也会坐下与大家切磋一会儿,说是切磋,其实都是我班门弄斧,图个开心罢了。但这样的光景如今再想起来,终于感叹时光荏苒,那些令人快乐的日子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往后再走的那三年,确是再也没有那样的好了。

我的高中生活仿佛是在笼子里度过的,那里的人们墨守成规,你很难找到什么激情的端倪来,久而久之,我也渐渐被同化在内,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了,安于现状的日子平平淡淡,再累也有个极限,我总觉得我有些什么东西是在那段安然的日子里被摘除了的,使我沉默寡言了好一阵子,走出了高中的门口才渐渐回过神来。

所以我说我是遗憾的。

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向往高中生活了,就是应该大家三五成群埋头苦读,夜里挑灯聚众抄抄那些永远写不完的作业,嘴里嚼着校门口卖的小摊零食手里转着黑色水笔在思考把什么科目放在晚自习看比较好,最后高考完的那天我拿着笔袋和准考证走出校门,看到家人在校门口拿了瓶水等我。

笼统地说,这就是我憧憬了十七年的高中生活。

我只能遗憾。

我觉得我永远错过了我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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