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近有山，道路蜿蜒而上，神似盘龙，余谓之盘龙岭。闲来无事，亦多登之。时近清明，心血来潮，欲夜走盘龙岭，睹未见之风致。酉初起意，亥中出行。其时浮云遮月，星光暗淡，风起长林，甚是可怖。余未入山，汗已涔涔而下，旋即谓己：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身正影直，无愧鬼神，有何惧哉？遂大步向前。山近村庄，多有坟茔，犬闻人声而吠，虫感清风常鸣，然心既无念，步亦轻盈，一去三四里，意满而还也。归来语众，人皆惊之，问余曰：何事而独夜行也？余笑曰：人谓事出有因，情发循礼，然万物皆蹈其矩则有何生趣哉？逆旅匆匆，心之所向，素履以往，不亦宜乎？
夜走盘龙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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