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夫人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丈夫的风流事,指点铁中棠和朱藻时说“山穷水尽之处,便是我的埋骨之地,那里面还……还有许多秘密。”
估摸着铁中棠也有一丝八卦之心,翻来覆去的找秘密事,连各种武功秘诀都不甚看中。你瞧,突见一册黄绢订成的薄本夹在残唐时郑州进士和凝所刻的红叶词稿之间,翻开一看,上面写着: “杭州袁漱珍,庚子正月初八。苏州许苏珠,庚子正月初十……”(由此可见,夜帝身体还可以,杭州去苏州两日,两日)
一行行写的俱是女子名姓与时地(多少行呢),再无他言。
铁中棠瞧的暗暗奇怪(奇怪甚么?),忽见第二页上写着:“河朔水柔颂!庚子四月十六。”
然后铁中棠就牢牢记住了,所以在见着夜帝后,一字不落的写出。(因古龙也没交代这个册子的去向,我不无恶意的想,八成被铁贴身私藏了)。
其实夜帝其人多有些古龙本身的味道,所以才会连篇累续的描写了关于女子的言论。
“我一生之中,最最倾倒的,便是那些秀外慧中,才貌双全的女子,只因唯有她们,方是天地间灵气之所钟,你且看有些女子粗头与恶俗,有些女子却是清雅如仙,这其间差别为何如此之大,便是因为上天喜恶有所不同。”
“苍天既将灵气钟于某些女子之身,便是要人多加爱护(一定如此么),这正如好花好草,灵山秀水,亦是要人欣赏之理相同。”
“若有人对这些苍天垂爱之事,不知欣赏,不知爱惜,此人不是俗物,便是暴殄天物的呆子。”(自己贪心、自己臭美、还自觉有理哩,有意思)
他仰天大笑数声,接着说:“幸好我既非俗物,亦非呆子,从来不敢暴殄天物,只要是上天眷爱之女子,我必定爱护有加,视如无上之珍宝。
更幸好我那妻子也非俗物(不是俗物就不妒么),知道我之所为,不过是要将天下好女子好生护着,莫教她们受了恶人欺负而已。
更令人庆幸的是,只要是好女子,便能知我之心(有些自吹自话的嫌疑,但着实不错),其实,也唯有好女子,方能知我之心(知音只能是女人么?)。我平生最大之愿望,便是与天下的女子结为知己,更愿天下好女子,也俱都将我视为知己,则人生便已庶近无憾了。”
方才为何说有古龙代入之感呢,从夜帝与日后的牵涉来看,“她说我用情不专,自命风流,却不过只是好色之徒,她哪里知道我之深情,她哪里知道我的深意。(未尝不是一种自我辨示呢)”
“你可见到爱花之人,家里只种一株花的么,家里唯有一株花的,那断然必非爱花之人。”(似是而非么?其实有个概念性的问题在里面,后续有机会再谈。)
后面还有自说自话了,“这道理正与我相同,我若对女子漠不关心,又何苦用尽千万百计要她们陪伴在我身旁,辛辛苦苦的维护着她们,绝不会使她们受到丝毫伤害,爱花之人必常护花,将花移入温室,冬日培火,夏日施水,好教那鲜花莫被狂蜂所戏,野鸟所欺,唉……不是爱花人,又怎知护花者的一片苦心!”
这些从珊珊的回忆可以佐证,那时正是暮春时节,我们每天要赶着羊群出来......一面读些书,一面牧羊。有一天,已是黄昏时分......忽然听得山下面有吟诗的声音传出来,念的是白居易的琵琶行。
山下面会有人吟诗,我自然吓了一跳。但那吟诗声是那么优雅......那时我心里想,山下面的纵然是鬼,也是个雅鬼......你知道少女们的幻想总是比别人多些,所以我们才一心要找那雅鬼,若是换了现在,只怕我们就不敢了。(真不敢了么,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吧)
我们找了半天(这好奇心,可以),才发现乱草间的那块山石竟有条袭隙,有双眼睛正在这袭隙中呆呆的望着我们。这双眼睛的目光,也是那么温柔,绝没有丝毫恶意,我们就壮起胆子和他说起话来。(这是一个故事的开头)
从那天之后,我们每天都要去听他说话,只因他说的全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此处应有大大的问号,什么没有听过呢),我们都不禁听得着了迷。
“每天挤羊乳给他喝,他也时常用石头雕些东西送给我们,到后来,我和翠儿就都对他…都对他……到后来我们都觉得再也不能离开他了...我们每天陪着他吟诗、下棋、作画...有一天他突然要我们将画好的画拿出去卖,再换些有用的东西回来,但他却又要我答应,一定要将画卖给女孩子......而后他不但画了画,还刻了些图章和珊瑚、象牙人一类的小玩意......先前买我们画的几个女孩子......原来她们已对那几幅画着了迷,整日......只是呆呆的望着那画儿出神。(又一波入坑的人)”
后来的情况,也如铁中棠的猜测。
这些少女们想必是见着夜帝画的图画后,便自心醉神痴,忍不住想要瞧瞧这作画的才子。见着夜帝后,更不禁要被他这绝世之丰神,优美的谈吐所醉......于是大家同心协力,再加上夜帝胸中之丘壑,经过十数年的辛苦经营(没有小孩?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终于将这阴森的岩洞变成了仙境。
关于夜帝近十数年的生活回忆就告一段落,只因在岛上,也受限于与日后的约定,所以没有新的账本问世。不过虽无账本,但其暗度陈仓的本事不错,偷偷的把这阴森的岩洞改变成了温柔乡。
人都有炫示心理,举凡成功得意处,巴不得宣诸于众,不然则秘记藏起。英雄如夜帝亦不例外。所以,其夫人应该也多次翻阅(否则真的是要强么),不然不会夹杂词稿之中(心里也是无奈吧)。
写到这,不禁想,他每日装惨去外洞打卡时,心里肯定在嘲笑阴家大姐,嘲笑日后,嘲笑常春岛上的人吧。(而这时,她夫人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