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米开朗琪罗——不疯魔,不成活(读《名人传》有感)

米开朗基罗·博那罗蒂

不疯魔,不成活,每个成功者的背后都有我们难以想象的疯狂。

断断续续总算把《名人传》读完了,内心从没有如此热血沸腾,思想如融融岩浆欲喷涌而出,所以赶紧记录下来。

罗曼·罗兰

《米开朗琪罗传》这一章位于《贝多芬传》之后,如果没有前面的《贝多芬传》,我便不会感觉到罗曼·罗兰的《名人传》带了如此强烈的个人情感。其实,我一直认为传记类特别是名人传记,不应当将个人情感投入太多,这样难免使得人物不够客观公正。但幸有 罗曼·罗兰的情感笔触,才让我有了更加心灵契合的感动。

比起贝多芬、列夫托尔斯泰,我对罗曼·罗兰笔下的米开朗琪罗有着更加强烈的心灵共鸣,他给我的感觉更加真实。他懦弱、胆怯,却是极力想要冲破现实牢笼的完美主义者,最后在痛苦中葬送了他的一生;他悲观、厌世,却将毕生精力倾注在艺术事业上。感性的人总让人觉得无比真实。罗曼·罗兰笔下的贝多芬和托尔斯泰让我觉得更像是众生眼中的圣人,无所不能的圣人,可以在残暴的命运面前,像一位英勇的斗士一样与之角逐,他们的光芒太盛,为世人照亮了一片光明的道路。而米开朗琪罗,更像一位俗人,他会退缩,会纠结,会胆怯,同时又那么理想主义,这样的矛盾心理,让他在艺术作品中倾注了满腔的悲剧性的激情。这种悲剧性以宏伟壮丽的形式表现出来,使得他所塑造的英雄既是理想的象征又是现实的反应。

翻看全书,也是米开朗琪罗让我的感悟最深,旁批也是最多。

电影《霸王别姬》剧照

读到《米开朗琪罗.下篇 爱》时,卡瓦列里与米开朗琪罗那层朦胧的情感,让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程蝶衣的样子。他们太像了…

程蝶衣很可怜,为什么这样说?他一辈子活在戏中的世界,当他终于认清了现实,却也自我了断。谁让“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呢。是的,他从戏里走出来了,但他却拒绝接受现实,所以他只有选择死亡。他用这种方式表明了他的从一而终。有人说,他是对段小楼的从一而终,我觉得倒不如说是对他心目中柏拉图主义(理念形式是存在的、永恒的,并比世界中的现实更实在、更完美,甚至是唯一真正实在和完美的实体)的从一而终。他一定从戏里走出来了,所以他才会成全了段小楼和菊英,只是他不曾从他的理想国中走出来。当血淋淋的现实世界开始层层打压和摧毁他的理想国时,他只能选择一死以表忠心。他能将虞姬演的如此出神入化,正是因为他们内心都有着“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绝决。

张国荣饰虞姬

段小楼说他“不疯魔,不成活”,其实是程蝶衣太理想,就像米开朗琪罗抗拒不了一切完美的事物,而在段小楼这种粗人眼中,便成了疯狂。于是乎,像程蝶衣和米开朗琪罗这样的完美主义者,最后的下场必定会是现实这头猛兽的饕餮盛宴。

伟人的思想,不是照亮他人,就是焚毁自己。

越往后读,我的批注越少,因为我无法再班门弄斧去评价米开朗琪罗。最初读到开篇时,罗曼·罗兰将米开朗琪罗性格里的劣根性毫不掩饰的赤裸展示,我竟也掉入他精心谋划的“陷阱”,对米开朗琪罗报以消极的态度在内心加以批评,而现在,我要为我这种狭隘的、有失公正客观的思想道歉,我没有任何权利去对一位伟人的品格作出任何评价。

写到最后,我的文字早已苍白无力,已经无法描述出我此刻的心情,只有用罗曼·罗兰的那句话结束了——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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