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深沉内敛

今天父亲节,本想在手机上找一张爸爸的照片发个朋友圈。虽然我可能知道最近使用的两个手机上不会有爸爸的照片,但是我不死心,幻想着可能什么时候就留了一张呢。于是把两个手机的相册耐心地翻了一遍,结果很失望,只找到一张爸爸的身份证的照片,那是上次我帮他办理苏城码时因为记不住他的身份证号我才拍下来的,其他却一无所获。公公的照片倒是有几张,都是全家外出游玩时和孩子一起的合影。

      在没找到爸爸照片的那一瞬,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为女儿做得真的很不够。平时都没有一次带爸爸妈妈和孩子一起出去游玩过,所以也不曾留下半张爸爸的照片。平时对于爸爸真的很少关心,虽然有时也会想起来去关心一下,但是经常止于想法,却没了行动。这一切都归因于我不善于向家人表达自己对他们的爱。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只知道向他们索取,却从来不曾当面对他们说一句谢谢。我知道我一向是我爸爸的骄傲,虽然他不曾向任何人说起过,但是父女之间这点心有灵犀还是有的。即使现在出嫁了,他也总是在为我担心。而且他从不曾自己对我说过他的担心,都是通过我妈妈来传达的。一想到这些,我真的很愧疚。虽然今天是父亲节,但是我爸爸可能并不会知道有这个节日的存在,他也不会期待我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或者跑去看望他一下,更不会奢望礼物。因为爸爸可能已经习惯了我的不关心。平时我真的一个电话都不曾主动给爸爸打过。有时即使打的是家里的座机,是爸爸接的电话,我也总会问妈妈在不在,让妈妈听电话。从不曾主动和爸爸唠唠嗑,聊聊天。

      都说父爱如山,深沉内敛,是的,这句话说得非常对。我爸爸虽然没有很高的文化水平,但是他确是一个十足爱女儿的爸爸。虽然他也不曾向我表达过他的爱意,但是作为女儿,我却深深地感受得到浓浓的父爱。从小我就在爸爸的宠爱下长大,从小到大,爸爸不舍得大声说我一句。小时候偶尔考试不理想,爸爸至多也就会问这次怎么只考了这么多呀。一般我都等不到爸爸说完这句,眼泪就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爸爸看见了,也就不忍心再说了。但是我也乖巧,一般这次没考好,下次肯定会有进步的。

      我记得我妈妈跟我说过,当我刚出生的那一刻,我爸爸开心的不得了,看我嗷嗷大哭,立马给我用水泡了两片八十年代最好的奶香饼干给我吃。在我满月时,还亲自去淘米,做团子送给同村的邻居和亲戚。我小时候爸爸做珍珠生意,有时会去广州进行交易。每次爸爸去了广州,我都会天天在家期盼爸爸回来。因为爸爸回来肯定会给我买好东西。我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爸爸从广州给我带回来一条很细的金项链,我戴在脖子里,爱不释手。村上的同伴都很羡慕我,我还沾沾自喜地告诉他们,这是我爸爸从广州给我买的金项链。我现在都能记得我那时候的开心和自豪。

      我记得高考的前一晚,我们就住到了黄埭高中的宿舍,由于晚上不习惯,我一晚上没睡着。大清老早打电话回去哭,说晚上没睡着,肯定考不好。这通电话可让爸爸妈妈着急死了,他们一大早骑着电瓶车从家里赶到黄埭高中来看我。当我见到他们的一霎那,我的情绪就奔溃了,嚎啕大哭。爸爸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擦干眼泪,说进去好好考,爸爸妈妈在外面等着。考不好我们也不会怪你的,你自己尽力就好。于是我真的擦干眼泪,进去参加了第一天的高考。总算运气还不错,后来还算正常发挥,考上了自己心仪已久的师范。

      到了大学报道的日子,我记得爸爸妈妈那天一起把我送到了学校,帮我打点好一切,他们要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但是我没让他们看见。我假装很坚强,让他们快点回去,我一个人可以的。但是我当时其实真的很无助,虽然大学就在苏州市里,离家也就半个多小时公交车的时间,但是我从小粘人,不曾离家这么远,第一天报道又不认识其他同学,当时心里真的很难受。等他们走后,我自己偷偷在宿舍的床上哭了好一会。

      之后就毕业找工作,当时出了一点意外,我第一年没能如愿进入编制内。我一向要强,那个打击对我太大了,我一时接受不了,因此那阶段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爸爸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整天为我担心受怕,生怕我出一点意外。后来我自己慢慢调节了情绪,边工作边学习,第二年终于在自己的努力和家人的帮助下考进了编制。爸爸终于可以放心一些了。

女大不中留,我毕业后就有很多人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都一一回绝了,有些不死心的做媒阿姨非要来我家提亲,都被我爸很凶地赶走了。后来我们村上老屋隔壁哥哥给我介绍了现在的老公,我爸还一直埋怨我妈,这么仓促就把女儿许配给人家了。我妈说难不成你还想让你女儿在家做老姑娘,一直不嫁呀。爸爸听了之后也就默许了。我记得在我出嫁那年,我半夜喊肚子饿,我爸还给我跑村头小店里去买方便面,泡好端给我吃。在出嫁那天,老公来接我的时候,我都没看见我爸爸的人影,都没跟他道别。后来我妈告诉我说爸爸一个人偷偷躲起来抹眼泪去了。父亲的爱是如此的深沉而内敛,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从小到大,弟弟一直抱怨说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为什么到了我们家就是相反的,重女轻男。现在我们有时聊起小时候的事情,他还一直耿耿于怀。说每次家里要帮忙,总是叫他,没有一次是叫姐姐的。每次我们姐弟吵架,你们总是帮姐姐的,叫我让着点姐姐,说姐姐是女孩子。

        我就是在这么有爱的家庭里长大,虽然我们家不富有,但是爸爸妈妈给我的爱一点都不少。不仅父母兄弟爷爷奶奶爱我,姑姑姑父叔叔婶婶也总是把我当作女儿一样来疼爱,从小不让我受一丁点委屈,真的就像个小公主一样。即使现在出嫁,儿女成双,他们也总是为我操心,时不时要嘱咐我好好跟老公过日子,要孝敬公婆,爱护孩子,家庭关系一定要和睦。只要我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担心得不行。因此我有时即使在婆家受了一点委屈,也不会主动去跟他们讲的。就怕他们担心我。我都三十而立了,不能再让年迈的父母为我操心了。从小到大,他们为我操的心已经够多了。我不忍心他们再为我操心了。

      就在刚才,我拨通了爸爸的电话,我并没有跟他说爸爸父亲节快乐,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端午假期我们要回渭塘去,我要回娘家去看他。刚好我儿子在边上,顺便让我儿子跟我爸爸讲了几句话,爸爸笑得可开心了。其实爸爸想要的并不多,可能就是电话里的一句爸爸,他听了就会高兴不已。

      现在爸爸年岁渐长,一条条深深的皱纹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爬满了他的额头,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我多希望时光能慢一些,不要让爸爸那么快变老,我愿用我的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爸爸,我爱你!虽然我还是没有勇气当面对你大声说爱你,但是我以后一定会改正的,会经常给你打电话,陪你聊聊天。希望爸爸能多陪我走一程,甚至陪我到老。余生我会好好孝敬你的。此生能做父女是缘分,但愿来世我还能做您的女儿!

                                                                                                              写于2020年的父亲节之夜

                                                                                                                            爱您的女儿: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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