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小地主老是拿糖诱惑人,可咋办?不过他不学无术,只爱财,刘晓晓毅然决然地要嫁给饱读诗书的汉子,汉子,你,你怎么比小地主还怂?
1,
刘晓晓最近有点烦。
“魏青,你能不能不跟着我?”刘晓晓左手一把镰刀,右手一把猪草,她作为一个地主家长工的女儿,天天要卖苦力导致发育不良就算了,还要腾出精力来应付地主家那个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儿子,这样真的不好。
上次不小心把魏青给踹进了池塘里,差点被地主给生吞活剥了,刘晓晓举着镰刀发誓,她一定要离魏青老远老远,远得就跟不认识似的。
“晓晓,你吃不吃糖?”魏青深谙刘晓晓那颗饱满的吃货之心,每当刘晓晓命令他有多远滚多远的时候,他就会问这个充满魔性的问题。
刘晓晓手中的镰刀抖了抖,不愧是地主家的儿子,威逼利诱什么的简直就是天赋。于是刚才还举刀相向的两个人,顷刻间便坐在田埂边一起吃起了糖,这时,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就自然而然地摆上了田埂:“晓晓,我爹说,等你到了十八岁,就要我娶你。”
刘晓晓顿时愤怒了,她一把抢过魏青手中的糖,第一百零八次表达自己对隔壁村的崔秀才的一片丹心:“我都说了不嫁给你!我要嫁给隔壁的崔秀才,你知不知道?!”
“崔秀才都三十多岁了,等你长大,他就很老了!”魏青也生气了,跳起来就伸出两根手指头,认真又激动地说道。
“土包子,这是二!”年仅七岁的刘晓晓和八岁的魏青,在田埂上再次讨论起十一年后的终身大事,分歧越来越大,最后魏青又被刘晓晓打了。
地主气得两撇胡子吹得老高,他严厉地唾骂了他未来的亲家,也就是刘晓晓的娘,又恶狠狠地瞪着刘晓晓,这小丫头片子是准备把他儿子弄死是不是?刘晓晓梗着脖子跪在那里,看着地主身旁脸肿得跟头猪一样的魏青,魏青立马就抱住了他爹的大腿:“爹,其实这是我自己磕的!”
地主是真心疼自己的傻儿子,才八岁就要被红颜祸水了,最重要的是,儿子这么呆,媳妇那么凶,就魏青这脑瓜子,要是真的娶了刘晓晓,英年早逝是必须的。
“你明天跟着魏青去私塾念书!”地主为了提高未来儿媳的文化涵养,拯救她一颗粗鄙的心灵,决定用知识来改变刘晓晓的泼辣性格,于是一拍桌子决定了。
刘晓晓翻了个白眼,魏青读了两年私塾了,还分不清四和二呢!不过听说崔秀才也在私塾教书,刘晓晓心想,去就去,就当去看崔秀才了,比起魏青那个草包,崔秀才白白净净的多好看,自己就应该找个那样的相公。
2.
魏青被自己老爹灌输了一种叫做“我家有田有地有家产你以后只要等着继承就好了”的思想,魏青读书是真的蠢哭了几个教书先生,不过自从刘晓晓来了以后,一向趴着睡觉流口水的魏青便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睡觉,改成了上课抓刘晓晓的小辫子。
当然,天天被刘晓晓揍一顿也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要打魏青?”崔秀才将刘晓晓和魏青带到了私塾外头,严厉地问。
“他老扯我头发!”刘晓晓觉得自己特别有道理,万一自己被扯成了光头,还怎么嫁给儒雅斯文的崔秀才呢?
可是崔秀才却看着魏青流着鼻血,颇有些讨好的意思:“魏小少爷,鼻子还疼吗?这野丫头不懂事,你回去就不要跟魏老爷说了。”
崔秀才家里的几亩地,可都是秦家的。
刘晓晓第一次觉得如此委屈,她站在那儿说道:“先生,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娘!”
“没有爹不就是野孩子?”崔秀才却没好气地回道。
刘晓晓鼻子一酸,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突然她听到崔秀才惨嚎了一声,抬头一看,魏青不知道在哪里捡了块烂木板在砸崔秀才,嘴里还念叨着:“你才是野孩子,你才是野孩子,晓晓的爹就是我爹,她可是我媳妇,叫你胡说八道!”
崔秀才一个七尺男儿,硬是被不到他胸口的魏青打得抱头鼠窜。魏青这一打就更出名了,尽管他家财大气粗,但是地主毕竟也自认为是个有墨水的人,一定要有正确的思想觉悟,他将魏青交给了管教的先生,先生罚魏青站一个上午,魏青站在私塾的窗口,冲着里头的刘晓晓做鬼脸,又从袋子里掏出糖,叫靠窗的同学递过去。
对于嫁给崔秀才的伟大梦想,终于灭亡了,刘晓晓伤心了好几天,魏青天天给她糖,让她还是有点宽慰的。
“晓晓,嫁给我挺好的,我爹说了,以后不愁吃不愁穿,还能买好多好看的衣裳和胭脂。”魏青又坐在了正在择菜的刘晓晓身边,一张白白胖胖的脸上挂着鼻涕,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刘晓晓,刘晓晓捡起一块生红薯塞进了魏青嘴里,魏青吧唧吧唧地啃完了,锲而不舍地继续说:“你看我爹那么英俊,我娘那么妩媚,我以后长大了一会很好看的。”
刘晓晓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魏青,你在哪里学的词?妩媚?哈……”
地主体重一百六,酒糟鼻和精明的小眼睛,一看就是英俊绝缘体,至于魏青要说穿着一身红色大袄子浓妆艳抹的地主媳妇妩媚,刘晓晓也无话可说,因为她也不知道“妩媚”是个什么鬼。
3.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魏青作为大地主家里最受宠的小儿子,自然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家伙会想办法整魏青,凭啥你那么会投胎?!
刘晓晓拒绝和魏青一起放学回去,她打猪草时已经对这各种小路近抄都了如指掌,她一天换一条路走回去,魏青只得老老实实地走他的康庄大道回家。
“打他!”走到一处废墟后面时,刘晓晓听到了另一头传来了闷响,她知道肯定又是镇上那几个成天欺负人的小兔崽子又在欺负人了,她不准备看戏,抬脚继续走。
“魏青我告诉你,最好明天给我们带点钱来,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刘晓晓停住了脚步,不会吧,魏青?
“哎哟!”带头的小流氓突然感觉脑瓜子一疼,一块小石子砸在了他脑门上,他大叫一声,扭头恶狠狠地问:“你是谁?”
“老大,她就是魏青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娘们。”有一个小光头连忙殷勤地说道。
小流氓立马挥舞着拳头迎了上去,他还是个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刘晓晓有点慌了,她平日里是蛮横了点,但是面对上比她更无情,更冷血,更无理取闹的蛮横人,她感觉有点心惊胆战。
“你们要是敢打她,我回去叫我爹给你们家加租金!然后告诉你们爹娘都是因为你们打了我才导致的!”魏青鼻青脸肿地站在那里,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别说这小计谋还真不错,那几个小流氓相互看了一眼,回去要是挨爹娘的板子,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这一场风云之战以魏青的急中生智告终,刘晓晓领着魏青站在地主老爷面前的时候,地主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儿子又被刘晓晓打成猪头了。
“爹,我是被那几个小流氓打的!”魏青连忙开口澄清,然后将那几个小流氓的名字一一报来,最后说道:“他们还说,有本事就给他们加租金。”
刘晓晓的腮帮子抽搐得停不下来,这话说得五行缺德啊!地主气得立马就让那几个小流氓如愿以偿,过上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天天被爹娘打成狗的日子。
“你脑瓜子不笨嘛!”刘晓晓在魏青再次送糖来的时候,笑嘻嘻道。
“是啊,所以你以后嫁给我不会后悔的。”魏青小小年纪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也算是一个高瞻远瞩的人,刘晓晓感动地说:“不嫁。”
“为什么啊?”
“我爹当年可是秀才呢,我也要嫁给秀才,不嫁给你这个小地主。”刘晓晓稚嫩的脸上,满是憧憬,以后她嫁的男人,一定也跟爹爹一样,认识许多字,会画画,还会吟诗作对。
4.
刘晓晓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最后让她与魏青那个家伙分别了足足十年,按照地主的说法,他的儿子有着崇高的理想,满怀抱负地去了一所最大最豪华的私塾念书,等着将来考秀才。
然而屡败屡战。
而刘晓晓已经将记忆那个胖墩墩的魏青给忘得渣都不剩了,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性子依旧泼辣,导致方圆数十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因为她的美貌而冲昏头脑来提亲。不过君不来识我,我便去见君,刘晓晓蹲在河边洗着衣服,眼睛瞄着岸边正架着画板,专注画画的男人,这男人叫白寒之,名字多好听啊。
刘晓晓看着河水,咬咬牙就倒了下去,然后开始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噗通!”一个人跳了下来,刘晓晓心里美滋滋的,一把就抱住了对方,今天非要来个肌肤之亲,然后用舆论捆绑那美男子娶了自己!
美男子是美男子,不过白寒之还站在岸上风骚地作画,这个抱着自己的美男子是哪个?
刘晓晓懵了,自己衣衫湿透,曲线毕露,就这么暧昧地挂在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怀里,一定是她跳河的姿势不正确,要不再跳一次?
“晓晓你干什么?”美男子死死抱住了刘晓晓,浑厚而充满了磁性的嗓音让刘晓晓一震,全世界叫她“晓晓”的,好像只有魏青吧?
魏青的回来,让镇子又轰动了一番,当然不是因为他十年都没考上秀才,而是怎么小时候长得凑合的魏青,十年之后变成了美男子,地主激动之余,都有点担心这是不是自己儿子。
“晓晓,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魏青腆着脸,非得挨着刘晓晓坐下,地主不得不把坐在外头吃剩菜的刘晓晓给叫上了桌,不过看魏青对刘晓晓的殷勤样,地主总算相信这就是他儿子了。
“……”好看还不是没人来提亲,刘晓晓心心念念的人,你怎么就不跳水来英雄救美?
对于魏青,刘晓晓依旧是拒绝的,尽管对方长成了她恰巧喜欢的样子,不过,刘晓晓的理想是嫁给白寒之,与他在那青青河边吟诗作画,比翼双飞……
“白寒之?他家很穷的!”得知了刘晓晓那光荣的理想,魏青立马站了起来,身高优势让他的生气看起来比小时候威力大了一点点。
“穷怎么了?人家爹娘为了让儿子有出息,省吃俭用让他考秀才才会这么穷,穷是可以改变的!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满脑子都是钱。“刘晓晓不以为然。
魏青气得脸都黑了,他气呼呼地扔下一句话:“反正不行!“
“又不是你说了算。“刘晓晓冲着魏青甩手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
不过,还真有点悬,自己的卖身契还在地主手里头呢,万一魏青那家伙去怂恿,后果可以就不大妙了,刘晓晓惆怅地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
5.
白寒之家里是真的穷,三间土房随时有一种要倒地长眠的感觉,刘晓晓借着各种由头,去白寒之家里混脸熟,直到有一天白寒之终于一拍脑瓜子:“你就是那个那天掉到了水里的女孩子?”
“对对对,我就是!”刘晓晓激动地点头。
“我那天看你自己跳下去的,还以为你会游泳呢,就没下去了。”白寒之尴尬地笑道。
刘晓晓有点忧伤,原来自己看起来那么明显,不过更心塞的是,人家魏青从小就知道她会游泳都跳了下去,你不跳,你对得起那天她穿的薄衫吗?
刘晓晓替白寒之带了一些糯米饼,都是她在魏青那里蹭来的,看着白寒之连连道谢的模样,刘晓晓心里满足得不得了,就是要这样,一步一步让白寒之对自己印象深刻,然后慢慢有好感,发现她的善良温柔美丽大方——
“哐!”刘晓晓还没回过神,白家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魏青阴着个脸,身后带着几个长工走了进来。
不知为何,刘晓晓突然有点儿心虚。毕竟魏青说过他是冲着娶刘晓晓才回来的,可是刘晓晓却拿着他给的东西在勾搭其他的男人。
“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白寒之看到魏青这么粗暴地对待他家年迈的门,又气又愤。
“就是,魏青你疯了!”刘晓晓壮着胆子附和,没看到白家这么穷啊,门都要给人家踹坏,怎么十年不见,这家伙变得这么坏了?不对不对,应该从当初魏青害那几个小流氓被各自的父母足足揍了半年的事情中,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憨厚是装的。
魏青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来收租,怎么?”
“收租不是你爹的事情?”刘晓晓反问。
“从今天开始,我家收租就是我负责,有意见?”魏青冷冷地说,英气十足的眉眼里满是对刘晓晓的失望,和对白寒之的敌意,居然敢跟他抢他从小预定好的媳妇,当他那么多糖都是拿去喂狗了吗?
果然,魏青是做不了秀才了,考了十年都没考上,回来接替他老爹收租却上手上得飞快,那神态,那语气,简直绝了。然后魏青慢条斯理地读了一篇关于白家租金上涨的契约书,念了半天,还念了好几个错别字。
“大概就是这样,你不是秀才嘛,就应该区别对待。”魏青说完淡定地看了刘晓晓一眼,大有示威的意味。秀才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要受他魏青的管制?
“你这是针对我?”白寒之咬牙切齿地问。
“对,就是针对你,你要是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还会针对你爹娘。”魏青仿佛换了一个人,刘晓晓有点回不过神,看着那个话里话外都极其凶狠的魏青,和小时候那个傻乎乎地被她打了都坚决否认的小胖墩,似乎完全不同了。
6.
涨了租金的白家更穷了,刘晓晓深知这是她的原因导致的,惭愧之下,她开始倒贴自己的工钱给白寒之,以弥补自己心中的愧意。
“你挡着我干嘛?”刘晓晓揣着还热乎的工钱,在去白家的路上被魏青堵在了半途。
“你去干什么?”
刘晓晓立刻炸毛地反击:“人家只是一时的落魄,以后一定会成才的,你这人简直就是肤浅!”
魏青冷哼一声:“哼,你要是给他去送钱,那么这点恐怕不够。”
这话说的,维持白家半月粮食还是没问题吧?刘晓晓不以为然地绕开了魏青,继续往白家赶去,到了白家以后,她总算知道魏青说的不够是为什么了,因为白寒之被人打得瘫痪在床。
刘晓晓倒吸一口冷气:“谁打的?”
“还能有谁,魏青……”白寒之说一句话,吐一颗牙齿,刘晓晓浑身鸡皮疙瘩,魏青那家伙真是想死了,居然把人打成了秃牙!
刘晓晓怀着一肚子火气赶回了家,魏青正在给自己擦药水,他的嘴也受了伤,看到刘晓晓回来,他说道:“晓晓,我跟你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把魏青打懵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晓晓。
“人家白寒之怎么招你惹你了?下那么狠的手,你是不是有病啊!”刘晓晓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魏青眼底渐渐冷去的光芒,魏青扯了扯嘴角,雪上加霜的嘴角一扯就冒出了血迹,他随意地擦拭了一把:“谁叫他抢你?”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想嫁给人家,又不是人家强行娶我,你管什么闲事!”刘晓晓一口气吼道,吼完之后,却发现气氛出奇的安静,魏青低着头望着她,脸上已经没了表情。
刘晓晓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看着魏青嘴角越流越多的血,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却被魏青挡住了,魏青从身上拿出一张纸:“你的卖身契,以后我魏青与你刘晓晓,毫无瓜葛。”
看着自己一直担心的卖身契被拿了出来,刘晓晓却意外地没有预料中的兴奋,她呆呆地看着魏青转身离去,修长的背影,陌生得让她一阵心慌。
拿着所有结好的工钱,刘晓晓不顾她娘的阻拦,硬是给了白寒之,魏青还以为她不敢么?她偏就敢!白寒之看到那么多工钱,眼睛都直了,没有太多悬念的向刘晓晓求婚,一脸深情:“翠然,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刘晓晓却莫名想到了魏青小时候总是说的一句话:“晓晓,你长大了以后嫁给我吧?”
7.
镇子热闹极了,热闹的中心点就是两桩婚事,谁不知道魏家的小地主魏青,从小到大都追着自家一小长工屁股后面,嚷着要娶人家,可是如今呢,一个要嫁给穷人白寒之,一个要娶隔壁崔秀才的女儿崔小闵。崔秀才可高兴了,逢人就发糖,自家的女儿总算要嫁进富裕之家,走上人生的巅峰,他做了一辈子秀才,读书虽多,可是最后深刻地认识到了生活更重要。
“十篮鸡蛋都没有?”刘晓晓的娘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要气炸了,自己的女儿瞎眼就算了,还瞎得这么厉害,刚给了那家人那么多工钱,结果聘礼就要十篮鸡蛋都不成,看看魏青,给了崔秀才家钱不说,光是那些绫罗绸缎,鸡鸭鱼肉,就够甩白寒之百条街。
白寒之也有自己的理由:“既然在一起,既然你爱我,那一定就要体谅我的难处,我虽然没钱,可是我是爱你的,难道你连这一点世俗礼节都不肯为我抛弃吗?”
刘晓晓竟然无言以对,她坐在秦家院子里,再过两日就是成亲日子了,魏青估计是跟她作对,选的同一天,到时候真的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要让人看尽笑话了。想到一心要娶自己的魏青,突然要娶别人了,刘晓晓心中空落落的,她似乎从未想过魏青会改变,比起白寒之那边的事情,刘晓晓更烦心自己突然的摇摆不定。
这时,有人摸黑来找了刘晓晓,是白家的父母。他们说叫刘晓晓别担心聘礼了,他们有了,到那天就送过来,刘晓晓半晌没反应过来,怎么就突然不用愁聘礼了?难不成天数掉金子?白家父母却笑而不语,神秘兮兮地走了,留下满头雾水的刘晓晓,完全搞不清怎么回事。
此时,魏青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两人对视,分外尴尬,刘晓晓其实很想道个歉,可是向来在魏青面前跋扈惯了的她,却无从开口,反倒是魏青,递了几颗糖过来:“不知道你还爱不爱吃。”
刘晓晓看着那几颗糖,心里却渐渐苦涩了起来,魏青对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付出。
“你干嘛突然想娶崔小闵?”刘晓晓小心翼翼地问。
魏青深邃的眼眸里有一丝无奈,他叹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没理由再拉着你不放了,不然你怎么去奔向你的幸福?”
他得给自己一个不再找她的理由,为自己寻求一丝平衡。
8.
明天就要成亲,刘晓晓摸着魏青让人送来的嫁衣,一种心酸和不舍在蔓延,脑海里还回荡着那晚魏青的话:“爱不是吟诗作对就能表达的,我确实不适合做秀才,但是我为你努力了十年,才发现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多赚钱,能让你以后吃喝不愁,吃你最爱的糖,买你喜欢的衣裳,你要的是浪漫,崔小闵要的是生活,我给不起你,只能给她。”
“晓晓啊,他要是真的爱你,不会这么委屈你的,一个爱你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让你受委屈呢?他会想办法让你生活得更好才对啊!”刘晓晓的娘在一旁念叨,她就觉着魏青不错,可惜了这么一个好的女婿,拱手让人。
“娘,他家说了,已经有聘礼了,没有让我受委屈。”刘晓晓撑着最后一点倔强。
她娘深深地看了刘晓晓一眼:“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魏青派人送去的,他才是那个不想委屈你的人,你懂不懂?”
刘晓晓手中的嫁衣突然像长了许多针刺一般,刺得她的手生疼,魏青怕白寒之没有聘礼娶她,怕她被镇上的人笑话,怕她嫁过去吃不好,穿不好,受委屈,白寒之没有那个能力给她任何保证,只有他,选择了最后一次的付出。
有人来告诉刘晓晓,说魏青今天就要去崔家迎娶崔小闵了,刘晓晓惊愕地问:“不是明天吗?不是说和我一天吗?”
“不知道啊,突然就提前了,冯家也没什么意见。”
魏青骑着马儿,穿着传统的大红喜袍,英俊极了,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看着一路上的风景,想起来的却是小时候他缠着刘晓晓到处跑的画面,刘晓晓很凶,可是凶完之后不会让人欺负他,不小心把他踹水里去了,也不要命地跳了下去救他,两人当初都不过小小年纪,却都深深记着这些曾经,忘却不了。
那时候魏青想,要是一辈子就跟在刘晓晓后面,这感觉也不错,在外十年,他时常惦记着刘晓晓的生辰,明年她就十八岁了,什么秀才的一边去吧,当他看到那个掉在水里的女子时,他毫不犹豫跳了下去,哪怕明知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可是没关系,那是他喜欢的刘晓晓。
9.
刘晓晓穿着嫁衣,在她最熟悉的小道上撒开脚丫子狂跑,路过了已经荒废的私塾,她记起魏青为了她打崔秀才时候的画面,她忍不住又哭又笑,原来她忽略了这份付出那么久,不知此时醒悟,是否还来得及?
“魏青!”魏青刚到崔秀才家门口,就听到了身后一声大吼,除了刘晓晓能这么大嗓门地喊出他名字还不破音,魏青还真想不出其他人,他回首,刘晓晓穿着大红嫁衣,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
魏青勾了勾嘴角:“还穿着嫁衣来送我,有心啊。”
“谁来送你了?”刘晓晓走近魏青,她忍着心跳剧烈的抨击感,仰头注视着魏青那张俊美的脸:“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崔秀才骂我是野孩子,你一气之下追着他打的事情?”
一旁的崔秀才又尴尬又着急。
“记得。”魏青点点头:“那时候要是知道他会成为我的老丈人,我绝对不打。”
“呸!什么老丈人?”刘晓晓蛮横地打断了魏青的话:“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一句,你那时候为了我打了崔秀才,现在还能不能再试一次?”
崔秀才立马捂住了头,这小泼妇还真是名不虚传,最要命的是,万一魏青还真听话怎么办?
魏青看了刘晓晓许久,她的眼睛湿湿的,似乎哭过,他伸手擦了擦刘晓晓的眼角,问:“知道为什么我要提前一天吗?”
“不知道。”刘晓晓摇摇头。
“因为我怕明天我会忍不住去抢走你。”魏青顿了顿:“如果提前,那我就失去了抢走你的资格,这样也不会破坏你一直期待的明天。”
“你不用抢我,我抢你行不行?”刘晓晓说着说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我还没吃够糖,你八岁时就说过要娶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刘晓晓觉得自己已经被魏青惯得不可能再有人受得了她了,她从小到大都在这个随时可以决定她命运的男人面前肆无忌惮,魏青无休止地包容,从来没有拿身份压过她,这么简单又深刻的反省和觉悟,竟然到如今才惊觉,这十年间,每到她生辰,都能收到魏青托人带回来的糖,她光吃了人家的糖,却故意无视了人家的心意。
魏青知道自己会因为刘晓晓而成为一个王八蛋,他留下了大堆大堆的钱财给崔家,然后把刘晓晓给带回了家,刘晓晓坐在喜气洋洋的房间里,一本正经地问魏青:“你那时候干嘛去打白寒之,你不打他,我就不会一气之下打你了。”
魏青听到刘晓晓的话,说道:“因为你那么喜欢他,他还去花楼,你不知道你给他的钱,他都拿去给了别的女子了吗?”
刘晓晓震惊地看着魏青,心里除了懊恼,却没有一丝难过,魏青拿着糖:“幸好你觉悟了,这颗糖赏给你,吃了就是我魏地主的人了。”
“没问题!”刘晓晓灿然一笑,很庆幸最后她回了头,发现了这里有一颗糖,可以甜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