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某日，我闲来无事，在街上看道士算命。有人提议让我也算算，我便说想知道家中的小人在哪个方位。
他给我抽了一张字条，东北方向，系黑腰带的。
我差点没忍住笑，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不用想也知道是白泽画的。
这个死傲娇。这段时间铺子开不了张，我捣鼓织布机没时间找它说话，它以为我生气不理它了。
我对着空气喊，“白泽大人快出来看看，贼捉到了。”
“你知道没人看得到有多难受吗？”白泽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你居然不和我说话。”
“我的错。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我不是存心的。”
我掏钱买下一大袋红糖馒头，笑着看白泽一头钻进袋子里，“不错，够诚意。”
我顿了顿，又道，“当日是我鲁莽，偏要签下合约，连累了许多人。”
白泽却摇摇头，“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好像被击中了内心，不料它下一句又说，“害，狗改不了吃那啥，本性难移嘛。”
“……”
我按照白泽提供的线索果然抓住了内鬼，从他屋里搜出一包金银首饰。
“不愧是要做汉奸的人，什么损招都有。”
汉奸？
我兀自想了想，派人去监视赵公子的活动。
我的发明大大加快了布匹生产，于是我推出了我的下一步，优惠券。凡当日超额购买者可得一张优惠券，于下月购买时，可抵扣一定金额。接着我按照李自珍的经营模式，也在一楼设了成衣区。
优惠券加成衣区，姓赵的铺子怕是要早点关门。
李自珍参观了我的店铺，笑道，“林姑娘的动作真快。”
而我再看到他的店铺时，半条街都挂上了有朋字号。首饰，鞋袜，床上用品，他还弄了一个抽奖活动。
“多亏你的发明，我才能想到这些。”
“哪里，李老板的新点子，真是层出不穷。”
我把发明推广出去，免费教他们如何改造新工具。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不断与他们的对抗中，学到东西。而且今日一见，我确实大开眼界。
白泽捏了捏手里的红糖馒头，竟然凹进去5个洞，“你们不要再商业互吹了，搞点我爱看的嘛。”
什么是商业互吹？
我抱着一大袋李自珍送的红糖馒头，往回走，路上有2个杂耍的，沿街的铺子摆着各种首饰，灯笼，笔墨，还有很多小玩意，它们来自四面八方。
白泽从袋子里冒出来，感慨道，“川南的街道越来越繁荣了，下下个月万邦来朝的时候一定更热闹。”
万邦来朝……
作为商人，我敏锐地嗅到其中商机。当晚，我从父亲口中得知使臣来我朝交流的确切消息。川南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商贾聚集之处，地域繁华。
于是，我向湘湘借来《万国图册》，连夜设计新服。这泼天富贵，我也要分一杯羹。
白泽陪我挑灯夜读，出奇的激动，“商战CP诶。让我看看，李公子的消息果然灵通，也在为万邦来朝做准备。”
我笑了。
原来冥冥之中，我并不孤独。
5
优惠券已经尽数发放，月初这几天陆陆续续收回去一些。掌柜的查看仓库存货，满面春光地向我报数。
销量确实不错。
我不敢懈怠，这些多出来的盈利要全部投入新服的制作，而我的花样还没有画完。
我派去盯赵公子的人回来禀报，说他最近偷偷捣鼓印章，还私下与誉王有接触。
誉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弟，一母同胞。难道赵家将来要和誉王谋反？
此事非同小可，我呼唤白泽出来帮我看看。它却说自己探查不到。
天机不可泄露吗？
没办法，我决定借湘湘的暗卫再去探探。
随着兑换的人越来越多，布行生意很好。
到月底，掌柜的一对账目，惊呼不好。月利润少了一半，优惠券收回来的数目也不对。
我盯着箱子里废劵。
大概是谁偷了我的私印，与赵家的公子串联，偷偷造伪劵，想趁机做空我的生意。
次日，来林氏布行兑劵的人更多了。掌柜的没办法，找我拿主意。
为了保住布行的名声，我全盘收购了，湘湘糟心地帮我收拾一堆废劵，大家士气低落。
我索性给伙计们放了半天假，带着湘湘出去散心了。路上我们遇到一个腰间挂着双鱼玉佩的公子。奇怪的是，他腰间的玉佩只有一半。
我上前试图攀谈，他告诉我这原本是一块玉，只是切去了一半。
“为何要切去一半？”湘湘十分不解，原本双鱼玉佩要一对的。
白泽突然冒出来八卦，“因为萧公子的相好认为这是一对雌鱼和雄鱼，不肯带这玉佩。所以萧公子就把雌鱼那半都去掉了。”
他是萧含玉的相好？
我咬下一口饼。好吃惊哦。
回去之后，我忽然有了对策。
湘湘看着满地的戳满印章的纸，根本无处下脚。
我举起一张盖有我私印的纸，不同的是，这张纸是两边朝中央对折的。章戳在中间，摊开来，再对折，严丝合缝。如此，每张纸上的章都独一无二。
我正报喜似地举给她看时，湘湘却道，“我要回去了。”
庆典在即，她要回去准备了。
我和她约定庆典的时候再见，她答应暗卫再借我一段时间。虽然我暂时没有赵家和誉王勾结谋反的证据。但幸好湘湘从不多问，也从不疑我。
湘湘走后我略感失落。这时，我收到有朋布行的伙计冒雨给我送来的信。我喜滋滋地接过那封信，打开看却是一张白纸，上面戳了一个铜钱样的泥章印。
白泽默默预测，“又是一个关键道具。”
泥章盖的章印纹理粗糙，更不容易伪造。他的想法简直与我不谋而合。
我赶紧写信邀请他出门逛街，对方很快就答应了。
“你是怎么想到用泥章的。”
“林姑娘，这是商业机密。”李自珍神秘一笑。
他的声音真好听。
我们一起走到桥上，有个老人带着孩子在卖花灯。我戳了戳一只兔子灯，它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李自珍掏钱买下它，眼神温柔又清澈，“送给你。”
桥底陆陆续续飘出许多河灯，粉色的红色的，像星星一样，点亮了整条河道。我抱着小兔子灯，朝下看，唯恐错过这样的趣事。
“站在桥上太危险，我们下去看吧。”
他带着我绕过人群，跟在他后面我觉得很安全。
我悄悄拉着他衣袖，被他拽着，笑容在我们脸上绽开。
优惠券风波过后，我设计了一套防伪标识。在我私印原有基础上，再加盖一个掌柜的泥章，并签上林氏的招牌。每张券面都有制作日期和编号，一半发行，一半由掌柜保管，一分为二，合并无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