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吧?你知道这边炖着汤,那边画着图是什么感觉么?就是我们寝室现在的感觉。”
“安排已经出来了,考试周我们有七场考试,除了考试的时间我都会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呢,你就乖乖躺着等我知道吗?到时候就只能吃食堂或者外卖咯。”
“再住个三天,你就得出院了,我在西门外教职公寓租了间loft,住两个人,绰绰有余了,给你看照片好嘛?”
“跟你说哦,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自己乱动,不然骨头长不好,会瘸的,虽然呢,你要真瘸了我也不会嫌弃你,但您以后要想找别人,可就难喽……”
“诶,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你爸妈你受伤的事情?不告诉也好,省得他们担心,我在这边也能安心照顾你,不过告诉也好,到时候你爸妈一来呢,正好我连家长都见了……”
璇子嘴皮子磨破,亦不能引起陈辰一丝一毫的变化,事情还是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眼看各位室友好友都已经完全待陈辰如她的男票,她亦不知该如何解释抑或否认。
——她不能否认自己已经耽溺在这段情感里越陷越深,但同时她的理智告诉她两个人没有未来,谁又能知道她心里的难处呢。
考试周结束,校医院的人少了一大半,璇子同级好友室友更是早就出去找实习找工作了,陈辰一早说要璇子出院就跟他住,原话是:“别怪我色气,您这样,完全不能自理,放心吧姐姐,趁人之危这事儿我干不出来,我还打算跟您走一辈子呢!何必急在这一时?”
“陈辰,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你是一个很优秀很nice的年轻人,但……”
璇子没说完,这话又给陈辰打断了,“不就谈个恋爱嘛,姐姐你是七十岁了还是八十岁了,这么畏畏缩缩,怪不得单身二十年!都看到我的好了,你还要拒绝,你要不要再zuo一点哦,也就是我脸皮厚,不然呢,你得孤独终老。”
“怎么样?我选的房子还行吧?”
璇子还是给陈辰带到公寓了,因为她自己无法自主也无处可去,她想过让爸妈来接她,最终还是被陈辰“说服”了,也许只是因为她已经接受他,虽然她嘴上并不承认。
“蛮好。”璇子拄着一边拐,走到沙发边坐下,看周遭安插布置,其实就是想数数这里有几张床——小小一间,倒是厨卫俱全,本来只有上面是床,但陈辰已经在书桌旁又安置了一张。
“你又自己走,早知道不给你买拐杖的。看嘛,你睡这儿,我呢,就只能睡上边了,倒是个不错的姿势……”陈辰说着就去扶璇子,看她坐下,就坐到她旁边,
“喂!你小心点哦,我伤了条腿也不是惹的,小心你下半辈子都……哎算了不咒你了,反正有办法收拾你!”这么久,璇子已经习惯了陈辰表达关切的方式,口里虽然还是怼的,可心里看他安排这样周全,还是感激得多。
“是是是,我下半辈子的幸福都在你身上了,我怎么敢得罪你咯!”说着,陈辰手臂已经伸出,揽身旁的璇子在怀里,璇子没有拒绝,没有拒绝,他好像比璇子更加吃惊。
“陈辰你到底有什么故事,别的男孩子连开场白都尬得要死,你却总能理直气壮、登堂入室,把别人带入你的节奏?”
璇子靠过他的肩膀,轻轻地说,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一个亲人之外的人,这样信任,这样倚赖。她自己也很难解释,但她不想再遮掩自己的心意,是啊,陈辰有句话终究没有说错,“不就谈个恋爱?”
“女神就是女神,没谈过恋爱比阅人无数的眼光还毒。我没有故事,只不过,很早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妈跟一法国人走了,从我爸在我高一的时候调到北方,我就是一个人在苏州生活了。比旁人独立些罢了,算不上什么故事。”
陈辰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他被璇子冷落这么久,都已然习惯了,现在只觉受宠若惊。但更没料到的是,璇子第一次跟他交心,问得就是他的过去,他跟任何人都没有提过的过去——人人以为他乖张孤傲,一定是给宠坏的小孩。
“为什么非得一个人留在苏州?你会不会恨你父母?”璇子以为陈辰心底有伤,但陈辰的话讲出来,她才知道这小孩有多成熟坚强。
“不不不,我父母对我很好的哦,不然我不会这么可爱这么nice对吧?一个人住呢,因为我要高考啊,就这么简单。爷爷奶奶呢,身体不好,我又照顾不了,所以才一起北上的咯。”陈辰的语气倒是透着轻松,可眼神里还是有几分凄苦,毕竟,除了当事人,谁知道其间的苦涩?
“有个问题我觉得我不该问,但还是有点好奇哈,你说,你非得找一学姐,是不是因为有点‘恋母’?”璇子看得出他不想提以前的事,也不去逼问,半开玩笑地问起他喜欢自己的动机。
“喂,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自恋了,我恋母?还是说我缺爱咯?我还告诉你,退一万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就您这性格,您说说咱俩认识之后,一直都是谁照顾谁?等你关照我,可能得等下半辈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