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静候岁月葱茏,等你远程归来
我愿: 耗一世年华,渡你一人魂归 —题记
呵, 说起有关阿妈的回忆,仿若除了在那寒雨时节里的一碗热混沌外,剩下的只有她那朴素到令人动情的言语与神情。
(一)
直到走进江南,我才盲了自己的眼睛。 我爱江南的怡情盛景,于是便在5月燥热的气候里被她微凉的气息所吸引,深深迷恋、无法自拔,直到机遇到来,踏上了那通向远方江南的闲静旅程,内心的渴望感,才得以释怀、平息。 而我,也终到江南,去夺她的初吻,去与她热情相拥。 漫步于江南 ,便会听惯了古人的那句: ”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之和江南老”的诗句,使我的内心不由地觉得:江南,会是一个多情种的地方,不仅养活了一山水的好景,还养活了一茬茬生活在那里吟诗作乐的诗客,整日翘首着江南的天空,颂着他们的情感,吟着他们的情怀,可谓“滥情”。但江南给过我最深印象的地方,还得数她那河畔江沿上的宛顺人家,总会给人一种柔情舒适的生活态度和清净典雅的行事作风,曼妙舒闲,令人心生向往。 对于那种向往的情感,我竟是一时间哑了言语,说不出,道不明,只是闲暇的忆着那河畔上的人家,清闲时,便会居一阁清亭闻戏;闲杂时,则会倚一方盛景慕情……生活的极其舒简,但却极富诗意。 (二)
直到遇见江南,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6月初,沐着无锡的晨雨,我终于抵达江南… 都说江南的晨雨偏寒,湿气甚重,但我却独爱它的那份舒凉、轻润,依依,洒洒的斜织着天空,使人觉得它会沁人心脾,怡人情怀,而就是因为这种情怀,茫茫人海中我和她终于相遇。 我记得那日与她初见,江南的暮雨便是这样依依、洒洒的下着的,淋湿了古栈前的灯笼,浸湿了那栈前的瓦檐,然后又顺着瓦缝的隙处,“嗒、嗒、嗒”地下落在了地上,落在了我和她的视野里。 “阿妈,这雨下的好寒,您这栈中可有碗热混沌啥?”我一边收拾着自己半湿半干的衣襟,一边则折回着自己用来挡雨的荷伞说道。 未久,店内便传来了阿妈的回应:“有的”。她的声音沉冗、音色沧浊,给人以岁月沉浮的质感,但又随着这寂寥潮湿的暮风,显得格外空灵、动人。 一个转身,一踱方步,我急忙从雨中抽出身来,踏进了这家叫做“不停”的古栈中。 因为正值梅雨时节,所以栈内的光线昏暗的可怕,唯有那几盏空悬着的樱灯,寂寥的浮动于房梁之间,微弱的洒下一方方的光影,让人心生慰藉,给人光明。而阿妈就坐在那浮动的光影之下,任斑白的发髻漂浮,浅浅的衣衫不定... 她终于起身,朦胧之间,我竟和她一见钟“情”……
(三)
“那,阿妈,就先来一碗混沌吧。”说罢,我找了一方较为亮堂的地方安然坐下,静候着味蕾与美食的碰撞和交融。终于,7点钟,我吃到了自己人生里的第一碗汤水混沌,香气扑鼻,诱人心菲。 然正当我吃的情到深处时,阿妈却开口说话了:“听你的口音,你是北方人?”。问题极其简单,但却令我为之一震。想到从进店到上混沌,阿妈于我的态度是极为冷淡,却也会在现在与我拉这些家常?我急忙吞下口中的食物,支支吾吾地应和道:“哦、哦,嗯”。 “北方人?”她略显激动,但却又平和的反问道,“那,那你可见过这个孩子?”随即她从她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发黄不清的照片于我,掏的过程十分纠结,掏一半,又往回送一半,送一半,又往出掏一半,犹犹豫豫了半天,才让我接手了这张照片。照片上仿若是一个六、七岁的男童,衣服上隐约呈现出一个小熊的图案,而其他的地方,包括最重要的面容部分,都已是磨损、泛黄,模糊不清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且不说照片已被磨损,看这照片的年代,都已有一段时间了,就算见过,也不可能认的出啊,”我最终只好将照片归还于阿妈,同时在晃动地灯影下,看到了她那双失落落寞,无奈伤感的眼睛。 “是啊,多久了,又怎会认的出”,一时间,她竟泪眼朦胧,甚是伤情。 见她这般感伤,我的内心竟不由地恻隐出一种怜悯之情,便脉脉(mo)地问了一句:“阿妈在找这张照片上的孩子?” 见我问她,她轻轻地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泪水:“是啊,十八年,我整整找了十八年” , “十八年?这是为何?这个孩子是——”,我故意延迟了话语,等着她的答案,但此刻的我们却好像已是心有灵犀,“是你的孩子?”我大胆的做着猜测,直至答案从阿妈的口中说出:我那颗不确定的心才缓缓放下。 “对,没错,是我的孩子”,回复时,她字字哽咽,宛若气息带伤,令着实心疼。但我却极力的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欲,便又追问道:“那、那是怎么就丢了呢?” 她顿了顿鼻尖,发出“啜、啜”的泣息声。几十秒过去后,她终于决定为我讲述她的那段终身悔恨的事。 ”记得那年夏天,我带着仅有五岁的儿子去北方探亲,却在转站的路途中,大意忘记掉了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于是,便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里淹没了孩子的踪迹,失了孩子的行踪……十八年来,我走过了北方大大小小不计数千座的城市,但却都是毫无音讯,最后只能以“不停”自居,等待数以百计的人流来来去去,等一段缘分,等一份给予,等一朝终结。” 我静静的倾听着她的讲述,语言朴素,却字字煽情……一时间,竟使人有了想落泪的感觉,才知道,我们这两个萍水相逢的陌人,已在一碗混沌间聊出了情感,聊出了一见钟“情”。 终 直到最后,我才终于知道她将古栈名为“不停”的原因——因为生命不停,信念不停;因为人流不停,机遇不停。只有以“不停”自居,才会让她时刻记得,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就要离别了,而江南的梅雨却还正淅淅沥沥的下着,我挥手示意栈内的阿妈“再见”,撑起自己的荷伞,万般思绪的消失在了狭长的古道中。 我想,倘若阿妈最终的坚持都是徒劳无功的,那该怎么办?我自然是不知的,但我却始终被她的那份坚持所感动,即使默默的行走在凄寒的梅雨中,内心也倍感温馨。
阿妈:“我不论那结局如何,只愿自己能够静候岁月葱茏,等他远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