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儿时的记忆中总有这样一幕声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幻化成巨蛇,与一个拿着碗的和尚腾空里斗得天昏地暗,然后她那个没用的男人,昏死在旁。节骨眼上,老妈喊你吃饭,再扛一会,一集也就结束,“千年等一回”的前奏出来,带着这样的亢奋的音乐节奏,迅速扒完三碗饭,等着看下一集。
是的,这是在还珠出现前,另外一部留在80后一代人心目中万人空巷级别的神剧。
此刻,西湖在前,雷峰塔在侧,不见的只有白娘子。
九月二十二日,秋天未及深,气温26度。
眼前的杭州,刚经历一场大雨,天空黑灰色的云笼罩,墨绿色的湖面,仿佛上天泡了一壶龙井,腾着丝许烟雾,嗯,还是西湖牌。
其实单从外貌协会的角度,在众多的湖里,西湖不是最美的,甚至不能说是比较美的那个,但是加上那些与之有关的传说与故事,才让西湖变得独特,变得有味道起来。
抛开众人熟知的雷峰塔不说,单就一个苏堤,白堤,就可以道出许多故事来。这是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结合在一起的魅力。
沿着漫长的湖边路,缠绵的柳树,被树叶切成碎片的光影,暮霭沉沉,衬着西湖的婉约。湖水比海水天真,雨水却比它们都温柔。拍照,并用备忘录记下零散的记忆。
特别羡慕西湖边上,坐在各色茶馆咖啡厅,或是公园小凳上,安心享受这一湖的惬意时光的人们。
《神雕侠侣》里,郭襄说:大家都说我因为爱着杨过大侠,才在峨眉山上出了家,其实我只是爱上了峨眉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可是来西湖的信众中,基于爱情的肯定不少。
譬如人群涌集的断桥,就是《鸳鸯蝴蝶》里,陈坤大喊“美丽的西湖漂亮的的西湖,我到底来干嘛呢”的地方,而在不远处的湖亭,周迅扮演的小雨,正在跟她的喳喳婆说悄悄话。不久后,他们在西湖边的一处小酒馆相遇,两个心里都装着一个孩子的年轻人最终在西湖不远的另外一处名地——绍兴,一吻定情。很文艺,又很完美结局的故事。
对西湖的向往,其实正是从这部电影开始,同时开始的,还有对抹茶的情有独钟。
走到苏堤的时候,已近黄昏。无尽延绵的湖面,百无聊赖,百舸悠悠,归鸟过长空。
站在岸边,水的波纹靠近我。
我明白,因为有风。
Ⅱ.
杭州之所以撩人,一个西湖足够。可我足够贪心。
一口气跑了浙江财大,浙江大学,武林广场,阿里巴巴园区。
好在杭州是一个足够美的城市。
天目山路,绿树成荫,随风而动,适合骑行。事实上,很多人如此选择,我加入其中,跟在一群花季雨季的少年之后,他们彼此打闹,放声大笑。
真好,肆意欢笑的年纪,肆意欢笑的心。没有过多的慌张,迷乱,无论晴朗破碎,总会有一转身的等待。
走出阿里的一瞬间,整个人突然疲惫起来,就再也不想动。天变暗,黑夜临。
清河坊的灯火,格外明亮。我瘫坐在COSTA COFFEE,呆呆的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如没记错,印象里,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外地过中秋。
不仅天上的月圆,你会觉得路灯也都是圆的。当所有的路灯都在学习月亮,孤独就比喧嚣来得更实在。
当年柔奴回答苏轼,“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万里他乡,虽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但有你在,清歌皓齿,笑带梅香,岭南亦是好的。
Ⅲ.
哥哥在《纵横四海》里有一段表演我特别喜欢:在一个云淡风轻的下午,作为阿占的他出现在广场。
他眉眼俏皮可爱,说:
“我是通天大盗,明天看报纸吧。”
然后轻轻挥手作别。
我自然不是通天大盗,要诉说的,也不用通过报纸。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现代社会,所有纸短情长,都可以通过手机瞬间实现。
20世纪70年代,华人科学家高锟收到两封信,一封言辞严厉,谴责他打开了魔瓶,释放了瓶中恶魔;另一封来自中国一个农民,向他讨教有什么办法可以告诉远处的妻子给他送饭。
此时的高琨,他研发的玻璃光纤预产正出现在美国维吉尼亚州罗阿诺克市的ITT公司(国际电话电报公司)。随后亿万公里长的玻璃光纤光缆铺设在地下和海底,构建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连接网络,而这个网络正是现代互联网世界得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础。
没有光纤,上世纪90年代开始的信息技术革命便不可能发生。
没有信息技术革命,杭州也许仅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马云也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教书比较厉害的先生,而不是进退江湖有道的“风清扬”。
2009年10月6日,诺奖颁奖典礼上,高琨妻子黄美芸特别寄语世人:“以光纤为本的全球通讯网络确实做到天涯若比邻,然而讯息泛滥并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照片不能还原现场万分之一的美丽。
这大概就是,旅行的意义。
其实,文字不能表达一人万分之一的想念。
这大概就是,拥抱的意义~
(2018年9月24日中秋开始撰写,到一半困乏,醒来看澎湃新闻得知光纤之父高琨驾鹤,作为异乡人,能与亲友时刻保持联系,要感谢高琨先生的研发,特加入一段文字,以示一个普通人对一位名人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