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建这个小号,还是因为换了手机号。自那后闲置了很多日子,但今日我重新拾起。
在此之前让我来梳理一下我的二零二零年吧。
年初我去南京考试,那时的弘景大道在我眼里看起来就像是光明大道,我至今还记得面试老师说,“你还是很专一的学生。”我洋洋得意,自以为我会留在南京。回来后疫情接踵而至,那段日子我十分快乐,我所有的好朋友都滞留在了博山。我们成了疫情期间的亡命狂徒,开麦学习,连线拉呱,解封后面对面搓麻将,打扑克,拉帮结伙地来帮我线上考试。
我还想着四月的一个下午,我考山艺导演的初试,我的自备稿件是《山楂树之恋》,我在镜头前苦兮兮想要投入静秋的角色,朋友坐在我家的沙发上边玩手机边偷笑。考完之后,朋友说,“你知道么,你根本不适合做导演,还是老老实实学戏文吧。”
好巧不巧地是,我过了山艺的导演初试。但我也觉得我不适合做导演,我一直想做个幻想家,在我虚构的乌托邦里读书看片,写字写作。如果能做一个编剧,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知道我可能做不成,所以我一直相信我未来会回博山,在我的小破城里做一个人民教师。
考完试回学校后,我也没按学校的节奏来,幸而是班主任待我很好,许了我的独来独往,从此以后,我早晨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醒来自己学习,下午去学校点个卯,在老师面前露个脸,下午我父母或朋友来接我吃饭,晚上博学哥给我讲题,或者我自己学习,有时不学习就会和博学哥讲一会话。
二模我考的很差,我连四百分都没考到。那时候我搬到白虎山路去住,晚上为了这事哭地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第二日,博学来找我。
他听我说了一箩筐的废话,“你相信我么?"他正视着我,字正腔圆,掷地有声。我几乎木化在当场,“你能考550+,最差也差不过500。"他眨一眨他的桃花眼,不笑似笑,后来我真的考了五百多分,出成绩后,我问他怎么能料到我会考五百多。他只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但觉得我很聪明,很有天赋,总不会太差。
那天走的时候,他半蹲下身子给我拉好拉链,带我去吃白虎山路的串串。此时此刻,我想起他,想起那个时候的谢博学,那真的是闪闪发光,他就是我的天之骄子,他永远是六中那个因为一瓶可乐笑地眉飞色舞的少年。
你真的喜欢戏文么,还是想要名校的光环?高考后的盛夏里谢博学如是问道。我沉默不响,那时我不清楚我是否真的发自内心热爱戏文,热爱创作。但我清楚地知道我需要名校的光环,我太渴望一次彻底的胜利,我太需要一次完全的证明了。
全国第四的戏文,浙传戏文。又有谁不心动,又有谁不向往,我向往,我自卑,我愧疚,我不敢,所以我弃甲而逃。我自以为我作为孙女,作为女儿,作为姐姐,我怎么能不管这些事情呢,我应该担起责任,我应该一力肩抗。我应该变得合群,我应该积极又听话。
昨晚四百公里外的谢博学打电话和我讲,他想吃可乐和曼妥思。我回他说你要是不怕死,你大可以混着吃。信号不好,我听不清他后面说了什么,但我们却突然笑了起来,十分默契。
可乐和曼妥思,那是我们的宝藏回忆。
那时候老师以为我们两谈恋爱,加上他又要中考,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一个大课间里,我偷偷跑到二楼去找他,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下了课我拉着他跑到小卖铺买可乐喝,我嬉皮笑脸地叫他拧开瓶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他在身后把放了曼妥思的可乐瓶还给我,可乐汁液流了出来,他笑地花枝乱颤,宛如快乐小神仙。
我很怀念这样的感情。我渴望快乐,但我知道我拥有不了这种快乐了。
从前我只想活地让父母长辈高兴,让朋友老师欢喜。但我打算做自己了,我不想再做应试教育的舔狗了,我也不想再草率谈一场又一场的恋爱了,我想活地让我自己快乐一点,反正我又不犯法,我也不害人,我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快乐一点。
这个烂摊子谁愿意管谁就管吧。我现在可以回答xbx的话了,我热爱戏文,我热爱创作,我也爱名校光环,我就是这样虚伪而俗气地活着。
如果我不能拥有很多很多的爱,那我希望我能拥有盆满钵满的才华,我希望我永远没有江郎才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