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一杯咖啡,打开窗,让风进来,安静地坐下,《从前慢》流淌于整个房间。从前的时光,悠悠而来,满溢于心间。
从前的日光很慢,一家人整日相伴。那时感觉时光很长很长,就像家乡的一排一排的树,叶子绿了又落,落了又绿,我们在春天看梨花,在秋天看落叶,一年又一年。那时不像现在,没有卖馍的,所有吃的东西几乎都得自己做。母亲用自己家种的小麦粉和面,悄然发上一上午,中午就用地锅蒸出了热气腾腾的馒头,再炒一锅自家种的茄子、豆角,一天中最丰盛的午餐就开始了。我们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坐在小方桌周边,慢慢地有滋有味地吃着。有时,也端着碗去街口,几家人一起吃着,聊着天。没有人催你赶紧吃,上学要迟到了,上班要迟到了。现在,吃饭都得看着时间,匆匆吃完,至于食物的味道,已经没有时间细细品味了。
从前的月光很慢,有点闲,有点懒。夏日里,我们把床放在屋外的月光下,和小伙伴一起看星星满天。我们数着星星有几颗,讨论哪颗星最亮,哪颗星星最好看。数完星星,开始数我们村上的人,每家几口人,我们都清清楚楚。我们数啊数啊,就是没数到过一百。虽然村庄不大,现在人数依然不到一百,但再回去,很多孩子已不认识。那时候月光特别亮,照亮了夜晚的没有电的村庄。
从前的脚步很慢,上学的路那么长,那么远。我从小在姥姥家长大,姥姥家是一个大家庭,表姐表哥很多,他们都很友善,对我很好。我们上学要到几里外的鲁菜园,记得那时每天都是步行上学。我们在路上,边走边玩,有时玩得尽兴了,上学就会迟到。老师知道我们家远,没有训斥,没有体罚,只是把刚讲过的知识又讲了一遍,小学时的鲁老师,我至今还记得他讲课时的模样。到了冬天,那时雪下得特别大,路上结冰后,特别滑,我们边走边滑,摔倒了爬起来,继续滑。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我们在踉踉跄跄中走到了学校,鞋子已经湿透,却全然不觉,依然看看彼此红透的脸,哈哈大笑。现在的孩子,为了赶时间,上学都是接送,路上一起步行的故事、趣事,少了很多。
从前的时光很慢,很长。我们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放羊,去割草,捉迷藏,讲故事;我们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做饭,去吃饭,踢毽子,跳大绳。一只蜗牛,一只蚂蚁,可以看上大半天。现在的孩子,急着去上学,急着做作业,周末急着上辅导班。他们童年的记忆,是什么,在哪里?
从前的爱情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海枯石烂,只有相伴相守的平凡。没有房,没有车,只有相亲相爱的温暖。我们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把爱写在了一日三餐里,写在了共同劳作里,写在了行走的大地上,写成了一首永恒的诗。
现在快,什么都在更新换代。我们没有时间好好吃饭,没有时间看一场喜欢的电影,没有时间去图书馆安静地读会书,没有时间看夕阳西下,没有时间好好陪伴孩子看看风景、赏赏花。时间都去哪了?人到中年,回味以前的时光,很多已经了无痕迹,最美好的还是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