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岁月的齿轮,行走在秋雨里,一切似曾相识。我在喧闹的人群里穿梭。小商贩高亢的吆喝声,充斥着耳膜。绵绵细雨如牛毛般轻轻抚着脸庞,落在睫毛上,眼前立刻变成水润的世界了。
你若带着美的情怀看世界,那整个世界也都成美好的了。
一位八十多的老奶奶,蹬着三轮车,迎着风雨,行走了近20里的路,只是为了卖自己刚摘的十几斤的豆角。瘦小的身子,额前的头发打着咎地贴在脸上。我动了恻隐之心,走上前,想买一些,这样可以让老奶奶早些回家,才发现,我出来时,只带着手机,竟一分现钱都没带,心有余而力不足。
水汪汪的大葡萄,成串成串地躺在阿姨的三轮车上,诱人。我确信可以微信支付后,才停稳下车,阿姨的服务态度很好,不用自己动手,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根根顶花带刺的黄瓜,翠绿翠绿的,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让人压抑不了购买的欲望。有时候,某些东西因为会勾起美好的回忆,而显得特别亲切。
行走在雨天里,有点恍惚。多少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仿佛就在昨天,感觉却又那么遥远,清晰又迷离。
小时候的记忆里,母亲总会在荒废许久的沙滩地上,开垦出一小片。每年春天,母亲会把许多种瓜果的种子,分类种在开垦的小片土地上,有黄瓜,菜瓜,甜瓜……在全家食物相对紧张的那个年代,母亲的小菜园,成了我们日日夜夜的期盼。
因为地势低洼,又是沙滩地,所以特别容易缺水。每次我跟母亲一起去看它们的长势时,总会用自行车推上两大壶水,暂时缓解一下干渴的菜苗。看着它们一天天的长大,我心中的那份甜蜜也在慢慢地膨胀。
暑假里的一天,天气突变。霎时间,乌云密布,雷声震耳,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地上就积了很深的水,大路上的雨水顺着崎岖不平的小路,极速流到母亲门前的大水坑里,直到水溢到母亲家门前,雨势才渐渐小了。
母亲顾不上淹没膝盖的水,拿上铁锹,背着箩筐,拉上我,径直向小菜园走去。雨后的天空,洁净又明亮,潮湿的气息灌满了整个身体。一路上,我担心所有我们苦心经营的瓜果都会成为这场雨的牺牲品,默默祈祷,又忐忑不安。
踏着泥泞不堪的乡间小路,深一脚,浅一脚,泥点子溅到两腿上也不去理会。恨不得马上飞到小菜园,我想知道经过雨水折磨的它们现在怎么样了。
近了,更近了。
只见低洼的菜地已被雨水浸泡,许多已经长大的瓜果在水上打漂。我心疼极了,母亲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帮它们把水排出去,等水干了,这些秧苗依然可以健康茁壮成长,还告诉我,这次它们终于痛痛快快地喝足了水呢。
母亲在旁边的地里挖了一道沟,站在小菜园里,用铁锹一点一点把雨水扬到刚挖的沟里。水终于排完了,看着又重新露出的秧苗,母亲欣慰地笑了,我也笑了。
背着满满的一筐瓜果,仿佛背着满满的幸福。
小时候的回忆,越来越远了。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在脑海里烙上了印,经久不变。在这样的雨天,在这样清静的午后,这些回忆又陪伴着我,温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