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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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祝酒辞

      母亲说要去参加40周年聚会,参照她写的题纲,我给她准备了一篇讲话稿。她很开心得说我写的就是她想要的,我劝母亲别照搬我写的话,就用她和同学们聊天的用词来讲述,她笑着坚持要到时照着读,我也只是笑笑。她开心就好。

尊敬的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
        弹指间,40年,板桥中学重相见,青春美好复眼前。首先要感谢组委会的辛苦,是你们的付出,使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幸福。组委会把我们相聚的时间定在5月,我听了就非常喜欢。5月是劳动者的节日,有五四青年节,母亲节,护士节,世界家庭医生日和世界无烟日。5月又是春季的第三个月,在希腊神话中,5月又是指掌管春天和生命的女神玛雅,拉丁语又叫做较年长者。
        我感觉我们既是走过青年的劳动者、又是护卫家庭的父母;我感觉5月就像春天的美酒,历时三个月酿造而成。今天在这里,我就献上几句祝酒词,以示感谢!
      第一份祝酒词,要献给我们的老师,40年前你们的辛苦劳动,使我们今天在这里仍感受到青春永驻。40年前,我们从这里走出去,是你们谆谆教诲指导了我们从板桥中学一步步走上漫漫人生路。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我看到的同学和老师的每一张面孔,都不是现在的都是年轻时的模样,这些都离不开老师们当年专注的目光。
        第二份祝酒词敬一敬我们在座的同学们。那些年,我们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那些年,我们追逐玩闹,青春正好。时光一转眼,已过四十年,这四十年间,我们与祖国同青春。四十年,正是改革开放的启元之春。儿子告诉我现在的人都提倡“百岁人生”,从这个角度来说,今天我们在这里回味往事,虽然我们奋斗了四十年,奋斗到头发白了,眼也花了,但我们,正当年!
        第三份祝酒词,要敬岁月。40年前,我们只知道年年岁岁花相似,40年后,我们晓得岁岁年年人不同。都说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现在我们不仅知道理想实现之艰难,同时也不是太能明白是非,好的坏的并非全能辨别。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要谢谢沈XX,他组建了这个微信群,多年不见的朋友们因为我们不太懂的互联网,立刻感觉大家离得特别近,我们虽然在各地做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但我们这些同学却好像回到了板桥中学,交头接耳,家长里短个没完。微信我是不太懂的,我也不太能分辨微信里的推送。但在这里面,我们可以留住岁月,让时光静好。
        我想把最后这份祝酒词献给未来。贺XX说让我一定要回来,我也这么想,我家里人也支持,我就来了。我就想来再看看这里,咱们今天聚在这里,可以在以前学习和生活过的地方再留影、再拍照,补上那些年没有随手拍照的遗憾,也记录这一刻我们的幸福美好!现在家庭智能音箱、家庭微视都有了,我们在哪儿都能视频、海聊。年轻人都说未来已来,我们的现在就是四十年前我们没有想过的未来。
        所以我要站在我们过去向往的未来里对未来的大家献上祝愿!祝大家身体健康、阖家欢乐、万事如意、天天都有好心情!欢迎各位到苏州游玩!只要有时间,我一定当好向导,做好接待工作,谢谢大家!

        转眼间,母亲已与同学分别四十年。算上我的年纪,母亲的四十年人生最大的付出,就在我身上了。做儿子的很是惭愧,生下来只有四斤,过度早产使得我的血管都属于吹弹可破的状态,母亲尽然就这么把我养大。渐渐长大,已过而立之年,却没能尽快实现财富自由和时间自由导致父母至今仍在我身边操劳,仿佛自己是一个巨婴。而在我终于能独立行走于世间时,母亲又牵起了女儿的小手。

        从青春走到中年,从离开自己的学校到接孙女放学。母亲给自己起了一个网名,叫做“天天好心情”。面对这个简单的词汇,我却无法用简单的语句来表达。只有真正走过人生的旅途,才知道好心情是多么不容易,而天天好心情,又是多么困难。

二、湿毛衣

        这个母亲节,我值班;一如我在众多的春节假日里,都是在岗位上度过。母亲也有她的角色,无论何时何地,母亲都坚守着相夫教子、赡养老人的家庭角色。每一位母亲都在自己的位置坚守。

        值班的日子都是各种忙,小单位人少,条线任务多。今年的母亲节值班,我遇到了一位母亲。

        57岁,身高1米5左右,南通人,不会讲普通话,姓名按下不表。我去找她时,她穿着毛衣,脚上一双浅底雨胶鞋,身上都湿透了。为什么找她?她在一个小区后面的水塘里放火!下午两点,巡逻路上看到旁边有烟,下车确认有火。火势不大,立即安排附近的小微消防车来出水。到达时看到一中年妇女站在水塘岸边,手里拽着一个打火机,眼睛直盯着水塘里芦苇间的烟火。火势很快得到控制,我们把她带回所里时,她几次想往地上蹲。听到自己的放火行为涉嫌犯罪,一边蹲缩一边哭“下次不敢了…”带到所里时也多是哭。由于扑救及时,火情不大;我与法制员和消防大队沟通后决定——教育后由家人领回家。

        做笔录时的聊天使我记住了这位母亲。这是一位只读过一天书的母亲,家乡的大队部扫盲教学一天,她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放火?”“我就想…烧点荒…垦出一块地…种上一点菜,好补贴一下孩子们。我们老家都是这样的”说话间还不断抽泣。
“你家小辈呢?”“我是来给儿子带孙子的…他们今天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今天是母亲节,怎么没带你一起去?”“我坐不了车,一坐车就晕。”“那你怎么从老家过来的?”“我过来带孩子的,吃了晕车药才一路坐过来的。他们出去玩,我今天就闲下来了。”回答问题期间,这位母亲还有些发抖。
“水塘里的草和芦苇都跟茂盛,你怎么能把草点着的?”“我前一周趁儿子在家的晚上去割的草,没有带走,这几天晒干了,今天一点就着了。”

      由于手机进了水,开不了机,手机上的号码她一个都不记得。最后我们通过办身份证时留的电话联系到了她的儿子,儿子、媳妇和抱在怀里的小孙子从市里赶到所里前,她就一直缩在座位上。我让弟兄问了几次想帮她盛点饭吃,只是摇头拒绝——直到儿子三人赶到才又坐好。儿子跟我们几次道了歉,再对他教育了几句就让几人回家了。离开时我忍不住喊了一句“对你妈好点,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湿透了。今天可是母亲节。”夏日的气温不高,31度,还穿在身上着的湿毛衣已经半干了,这母亲跟儿子摆手说着没事。

        儿子和媳妇、孙子走在前面,母亲走在后面,轻轻靠在门柱下,把胶鞋脱了下来。藏了一下午不敢在派出所大厅里倒掉的水顺着门柱留下来,很快形成一小滩…远远的,夕阳照在积水上,映出一位母亲的倒影…我仿佛看到了背着行李,穿着毛衣,从南通乡下昏昏沉沉辗转十多个小时多次转车到了这里…踩着水,月光下正在水塘里慢慢割草,那身毛衣,早已湿透了…

三、让孩子睡吧

      5月13日,母亲节,晚上九点半我带着同事走进一户因离婚吵架的人家。年轻夫妇因为争夺协议离婚期间小孩的归属而大打出手。两人先是争相向我证明自己被对方打得多么严重,然后又纷纷表达自己多么想家庭多么需要孩子回归;在明确离婚私向协商内容需要经过法院判决生效并提交民政局颁发证明后,二人声音小了些。再告知夫妻因离婚争执造成的损伤,经医院诊断后也可在法庭出示以在相关经济分割时同步判决,二人安静了。这时,奶奶站在立柱前发声了。

        “今天我一定要带走一个孩子,谁来说什么都没用。………”问明了身份我再与老人沟通,“今天是母亲节,您作为一名母亲、一位奶奶的心情我很理解。首先,谢谢您刚才没有打断我前面的话!因为您的儿子也是心头肉,您能认可由我先来叫停儿子媳妇的打架我表示感谢。两个孙子是在您怀里长大到现在的,他们都还是孩子。而孩子不是物件,咱们不能武断的进行分割。另外,您要孩子的目的是要孩子跟您做一辈子的祖孙。媳妇可以换,而且看来您已经决定换了,但孙子不能。您的心思我懂!现在是夜里了,但我相信,您准备通过守在这儿的方式争取带走的孩子,肯定现在也还没有睡。他们正在听着自己从出生至今最亲的奶奶在吵什么,并由此逐步建立自己的世界观。世界观这个词不复杂,无非就是他们应该听谁的,在正确理性的家长养育下成长,并陪伴亲切的家长一起度过接下来的一辈子时光。您要的是一辈子都愿意跟着您及儿子的孩子,他要的是一个能给他安全安稳的家。您现在留在这里带给孩子的只有不安,理性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的奶奶才是给他安全感的家长,如果您要给他的是一个安稳的世界,那么您就首先得理性面对今天的短暂分开。天一亮,带齐整理好的材料,去法院按约定一家变两家,并确保孩子从内心都愿意跟你在一起,您觉得呢?”

        在其它家属的劝说下,老人最后也一起离开了。我看到在我提出孩子们在听着的时候,她的表情有变化。在把这位奶奶劝回家时,她的一个姐妹说了几句话,我就记得一句“让孩子早点睡吧!”

        或许,奶奶(外婆)的身份都是双重的,既是自己儿子的母亲,又是后代没有母亲保护时尽到母亲义务的祖母(外祖母)。

四、枇杷语

      有果产西山,作花凌蚤寒。 树繁碧玉叶,柯疊黄金丸。上都不可寄,咀味独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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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所里已半夜十一点了,我又听到了一段母子对话。四十岁的儿子质问母亲怎么能够同意只要求偷枇杷的人支付100元钱了事,认为自己母亲便宜了坏人。母亲说“儿啊,你带着孙子过来是不想让娘吃亏这我知道!但我收他多少钱都是他赔给了我了。我不差钱,只要这事结束了咱们就可以赶紧回家,你带上孙子,咱们回家就好。”

        凌晨一点,我从调解室出来,另一个老太太扶着老伴在门卫室捶背。我问老人要不要派车送她们先回家去,老人直摇头‘习惯了晚睡了,不麻烦你们,待会儿我们跟儿子的车一起回家’…

        都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便只剩归途。由于父亲的工作在乡下,我基本在母亲的教育下长大。母亲话不多,但唠叨多;道理不深,但都很有味道。母亲节加班太晚,成文时母亲节已经过了,愿我的母亲和读者的母亲每天都有好心情!!!

《烛光里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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