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月光后,把它放在我的床头柜上,每一天睡眠都如此安详,有时突然想起曾经住的房间里,那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如此的压抑,让人胸闷,透不过气,时长想不开自己的生活,后来,有朋友建议我在墙上画一个窗户,我如是做;我的绘画水平十分低下,连着正方形的线都画的歪七扭八,它便不是我房间的窗户了,它是我心灵的窗口,可惜,心灵的窗口是看不见月亮,那段时间里,我不见月亮,月亮也躲在厚重的墙壁那一端不见我,我十分想念,却十分慵懒,我太懒了,我甚至连走至天台都不肯,我觉得我没那么爱月亮,只是爱自己懒惰,我享受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那个挂在天上的月,无论它阴晴圆缺,幸好它在,它一直在,这是好的。
搬到这边几天后,有次,我从12楼下来,电梯门一打开,我习惯的往前,一出门看见一老太婆,六七十岁的样子,满头灰发,拘搂的身体套着蓝白衫,衫上面是朵朵小兰花,为什么说套,因为她太瘦小,眼神里的浑浊让她看不清这个世界,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清我,但她一直看着我,我说:“你有事吗?”我的声音很轻,我不知道该叫她什么所以用你,我害怕叫人,我也不敢和别人说话,我讨厌交流。她说:“能帮我按16层吗?”她说话的时候嘴一直颤抖,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一般,手指着电梯里,皱纹布满了手,手再也不受控住的抖动,她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我看不到喜怒悲乐,只有浑浊。我不敢回答。她年纪很大,怕她有些糊涂,老人糊涂是正常的,我可以理解,我正要走,她说:“我儿子让我在1层等着,等到现在还没下来,我那孩子真不省心。”我不愿回答,我很坚定,连忙的走,害怕极了惹上麻烦,生活在一个城市里,每天遇上的麻烦已经让我忙不暇接,我实在分不开身,抽不出精力,管别人的闲事。但,坐在地铁里,我很快就后悔之前所作所为,太不耐烦了,人需要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我很复杂,我几乎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后悔,就像在写这篇文字一样,我真不知是该写还是不该写,我不喜欢写这些东西,写字只是我想逃离悲惨生活一个手段,有时,我对我写出来的东西很歉意,因为我并不是喜欢,而是懦弱的我逃避一些事,没人听我说抱怨、哭诉,只能写字,让自己逃避在没有烦恼忧虑的空间。
到公司后,我问了同事,1层的老太婆一事,他说,他也遇到过,听人说老太婆的儿子好像是死了,死前让她在1层等着他,至于他自己在16层的房间里的自杀了。我惊愕道:“这太吓人了。”他笑了笑:“吓人什么,这个世界又没有鬼,有的是人的思念。”
他说:
“至于为什么自杀,一传十,十传百,有人说失恋了,有人说抑郁了,有人说得了癌症,总之,活不下去了,对于死的人来说挂牵他们的人无疑是最严重的惩罚,说不上是地狱,心里的那份牵挂是时时刻刻折磨他们的,带给他们过去的快乐有多大,伤害就有多大,人要像电脑一样就美好了,承受不住那天就选择格式化的清除,可惜我们这项选择里,只有一个选项就是承受;听说那老太婆之前还不糊涂,人也精神,从她儿子死的那天里,人就蒙了,她女儿为了照顾她,搬到这里,她不肯走,她不愿走,要是一直等着她没回家,没吃晚饭的儿子;老太婆的家住在1层,她儿子住在16层,除了上班的中午那一顿饭,每顿饭都是去他母亲家吃的。”
听我同事说到这里,我是不能理解,我很难相信,世界上有这种爱,这种爱是超过了死亡的界限,以至于我回忆起十年前的高中,有一位同学,跑步猝死掉,那天夜里我听见肝肠寸断的一声尖叫,我发誓,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绝望、痛苦、生不如死,那声尖叫里让我明白了这些,也包含了无数种的其他情绪,但无数的情绪里只有一种最重的“悲”,我感受到了那位母亲的绝望,很多同学都被吓的瞠目结舌,从没见到过这样的情况,书上说白发送黑发种种形容,千言万字也不能尽说明那种的画面,无法忘怀那天夜里,他母亲看他的眼神,和看我们的眼神,现在想起还会让我惊悚,在此之后,我十分珍惜生命,我不能想象,假设躺在地上人是我,我的母亲又该如何,想到这里,无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