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代做神医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馨主题第十二期:穿越

前言

苏晴和同事看完科教片《美丽的西藏我的家》后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当神秘的古格王朝遗址、第一建筑布达拉宫、规模之大超乎想象的扎达士林,一批批美丽的高原画卷跃入眼帘时,她在心底惊呼西藏的神奇之美。但随着镜头不断切入,一排排边陲小镇简陋的医院呈现眼前,医院病人多大夫少,技术薄弱,好多患有呼吸道及肺功能疾病的患者,骨瘦嶙峋地躺在病床上吊着一口气。这些,作为救死扶伤的医师,苏晴的心像被人拿线穿了起来一样 难受。

她是不久前被任命为科室代理主任的。这些荣誉足以证明,她是一个爱岗敬业心系患者的好大夫。作为一名有责任心的年轻大夫,她打算报名去支援西藏。

苏晴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七点。父亲苏达木还没回家,继母胡丽和继妹苏白月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呦!什么风儿把苏大夫给吹回来了。”苏白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扯着嗓子喊。那声音,就像怡春院的老鸨发现了新客一样。苏晴没理会,鞋也不换哒哒哒地上了楼。她想先去卧室把衣物收拾了,等父亲回家后和他招呼一声,直接住到医院等通知。

她发现自己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她打算用作生日礼品的一套护肤牌子被人拆开了。瓶瓶罐罐洒落到梳妆台上。她心里的火蹭地升起,衣服也未收拾就跑下楼来。恰巧,父亲这时回家了。

“苏白月,是不是你动了我的东西?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晴晴,你怎么跟你妹说话。好久不回家,一回家就闹太不像话了。”苏父觍着脸训斥女儿。

“爸,你回来了!正好我要跟您说一声,我要去援藏已经报名了。”

“赶紧走,走了就不要回来了。”苏父还未回答,苏白月就把话抢了过去,还恶狠狠地朝着苏晴吐了几口瓜子皮儿。

苏晴压下去的火又蹿了上来,她上去推了她一把说:“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们一大一小两个狐狸精先走。”

“你说谁狐狸精!”苏白月腾地站了起来,手里的瓜子一扬,像一头发狂的牛。头一低,猛地将苏晴撞出几米远。穿着恨天高的苏晴后退两步,朝着柜子的一旁倒去。脑袋砰地一声撞上了玻璃酒柜的边角,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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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中,苏晴听到有个声音在耳旁轻轻呼唤。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她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但见一个穿着淡绿色罗裙儿,头顶梳着枝丫状发髻的女孩儿一脸焦急地看着她。这不是电视里演的古代有钱人家丫鬟的装扮吗?

见她醒来,女孩子眼圈泛红似有流水涌出。她上前几步抓住她的衣袖喊:“小姐,你真的醒了!呜呜,你再不醒奴婢就要急死了。你要是有事儿,咱在王爷府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个帮忙的都寻不到。”

苏晴由着那丫头像只莺鸟儿在耳旁叽叽喳,她却转着脖儿将周围巡视了一遍,但见房间有些暗沉布置也较为简陋,台几上有两簇跳跃的花烛、一个香炉两个果盘,墙壁上还张贴着一个大红的喜字。对于这间屋子,她能想到的修饰词是:穷、寒碜。

“我是谁?你是谁?”苏晴盯着面前咿咿呀呀的小丫头茫然地问。

“小姐,你都不记得了?你是秦相府里的大小姐秦湘湘呀!小姐,你不会是被敲傻了吧!”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去拍她的脸。

“你才傻了呢!你们全家都傻了。”苏晴迷茫着,我怎会是相府的大小姐秦湘湘?

她告诫自己,现在还不能生气。还没摸清情况,万一把身边人都气跑了我该怎么办?

“小姐,我是你的丫鬟木香啊!你再想想。”

“木香,好别致的名字,谁给起的?”

“当然是小姐你啦!奴婢之前叫翠绿,你说像臭脚丫子一样臭,后来就改成了这个。”木香噘着小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那我在这干嘛?这是相府?我爹我娘呢?”一听小姐提起这个,小丫鬟白皙的小脸忽地阴了下来。

“小姐,今天是你成亲啊!你出嫁了,嫁到王府了!”提起成亲该不是喜气洋洋吗?新房里不是要张灯结彩,出奇地热闹吗?可再看那唤做木香的小丫鬟,脸上不曾生出一丝兴奋,反倒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苏晴空白的大脑慢慢回笼。十六年里经历的一幕幕,一章节一章节地在眼前放映。她这是穿越到了明代,还是相府有身份的大小姐!透过张贴花纸的喜镜望向自己,她身上果然穿着大红的嫁衣。只不过此时小脸吊白,东一处西一撮擦着不规则的胭脂水粉。她的头饰上除了一根发钗,没有凤冠霞帔的装饰。简单大方自然。

“我嫁了太子?”她问。但又有些怀疑。太子府纵然不会像这般简陋的。这世间谁都知晓,她相府的大小姐爱慕太子多日,发誓此生唯太子不嫁。而太子殿下也中意于她的外貌,平日被迷恋得神魂颠倒,且他们私下已相许终身。不嫁太子,她实在想不出还能嫁谁了。

“小姐,你都忘了啊!你和秦侍卫在花园里……二姨娘说你名声脏了,如若嫁入太子府咱们相府就会有欺君之罪。正好皇上派人递了婚帖。可你跳啸着不从,徐姨娘就让人将你打晕,所以……”

“所以,姨娘私自做主将我嫁给了其他王爷!快说是嫁的哪位王爷?”秦湘湘不想听前面的那些戏份,她只关心自己到底嫁给了谁?

“是睿王!”木香的话一出,秦湘湘觉得头顶被谁摔了个大花瓶,砸的她大脑缺氧。

“我的个天爷,怎会是睿王!那个杀人成性克妻如魔的睿王爷,还是个痨病鬼?最要命的那厮还是个瘫子!”秦湘湘仿佛五雷轰顶,一屁股瘫在喜床上,冷汗嗖嗖地往外冒。

“这也是徐姨娘做的主?我那相爷爹呢!就任由她这样糟蹋他的嫡女!”秦湘湘缓过神来愤声质问。

“老爷去和陈公子叙旧了,都走了三天了。”这世,她的侯爷爹有个同性知己,两人是高山流水遇觅知音。陈公子一年到头在外游学,只有六月暑天才回上京。每年的这时,秦相爷无论多忙也要抽出半月时间与挚友会面。至于家里的大事小事,早就交到徐姨娘手里了。

呵呵,她冷笑几声煞是想明白了。趁着相爷不在,想必她与秦管家侄子的一通私会,也拜姨娘所赐。那妇人是在帮她的亲生女儿秦潇潇清除异己啊!提及秦潇潇,秦湘湘就有一肚子怨气。她那个二妹也是国色天香,虽然是个庶女但在上京也小有名气,垂怜她的公子能排到香水河。唯一是她和她娘亲一样卑鄙无耻臭不要脸。肖想依靠女色将自己送上太子的床上,对太子妃的位子垂涎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徐姨娘为了能进相府,也是这番操作才爬上了她爹的床。可怜了娘亲相府的大奶奶,生她后不久就得了重病弃她而去。秦湘湘在相府虽有嫡女的身份,但吃的用的却不及二妹半分,徐姨娘是下了大本钱,要将女儿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出彩的女子。

秦潇潇早就暗恋太子,曾三番两次地找机会与太子偶遇,恨不得脱光了衣服钻到太子被窝里去。秦湘湘将母女俩的丑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越想越气。木香见了赶紧上前安抚。

“小姐你别生气了,我看那太子也不是好东西不嫁也罢。有些话我一直没敢跟你提……”秦湘湘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哪像我秦湘湘的丫鬟。”

“我之前去给二小姐送锦线,曾经碰到过他们俩在花园里会面。”

“呸,一对狗男女不说也罢,污了我的耳根。”秦湘湘没想到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太子,竟然像一个采花贼四处风流,呸呸着连骂几声,对他的好感跌入谷底。她骂过后又想起刚刚嫁的人,至少那个瘫子不会出去寻花问柳,一时间心情仿似大好。她伸了伸懒腰正欲抬起身子,却听到肚子几声咕噜噜地声响。

“有吃的吗?我饿了。”一听自家小姐说饿,木香眼睛里的光闪了又闪,赶紧跑了出去。出去转了一圈儿很快又跑了回来。

“小姐,你说这么大个王府怎比咱府里还穷!我去厨房看了,啥也没有。睿王不是皇上的儿子吗?今天娶亲哩!”小姑娘沮丧地回来,一进门就吐槽上了。秦湘湘仔细一想梳理了一下个中关系,睿王爷是皇帝老儿的儿子不假,少年时曾冲锋陷阵与蛮军对战八天八夜一个人护住临夏城,可谓铮铮铁骨威风八面。在众多皇子之中,他是第一个建功立业,被皇帝赐封睿王名号还赐赠宅院的。但是不知为何战后突然就失宠了,后来又生了一场大病,听说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吊着一口气,随时就能归西。皇帝至今没把这座宅子收回去算是仁慈了。今天虽然他把秦湘湘赐婚给睿王爷,但仅仅是个过程而已。整个皇室既没人来参加更不会另眼相待。明面上说是娶王妃,无非是又帮着睿王找了个服侍丫鬟,谁让他的前几任妻子平白无故就死了呢!

作为相府的大小姐她模样长得又好,时不时也会被皇太后召进宫去。对此事,秦湘湘并非不知。她还知道,睿王是皇上的死结,那些试图帮他求情的大臣们,都没有好下场。由此,提及睿王,上京那些花容月貌的名流小姐们就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太过于出众被皇家赐婚睿王。秦湘湘突然觉得自己走了背运,这边遭遇太子劈腿,这边又被塞进睿王府,为何偏偏是她?

肚子又开始叫了,秦湘湘的眼睛紧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见自家小姐一直盯着祭拜先祖的那叠果盘,木香打了一个激灵。

“小姐,那可是给死人吃的,你可不能……”话音刚落,秦湘湘两只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苹果还有一块儿糕点。她朝着上堂拜拜嘴里念叨着。

“对不住您老人家了!这些我先替您先吃了。等寻到好吃的,必来归还。”说罢,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大口地嚼起来。一旁的木香看傻了一般站在那里。

我家小姐以前吃东西挑三拣四,今儿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脑子坏了。见木香盯着她看,秦湘湘吃得更加卖力了。仅一会儿工夫,两样东西就下了肚。她摸了摸肚皮朝床上一躺说,我先睡一觉,三点钟记得喊我。

-02-

秦湘湘醒来时已是下午卯时一刻。看看床榻旁并无其他丫鬟服侍,她下榻刚洗了把脸,木香就挑起门帘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呀!”木香似乎很开心,神色比刚刚好了很多。

“小姐,待会儿我就去给你端饭,刚刚洗衣坊的小翠说王爷派人送吃的来了。我就说嘛!王爷刚娶了王妃疼还来不及呢!怎舍得饿坏了您?”秦湘湘听了,扭转着纤纤细腰柔柔地问,王爷来了?今天大喜的日子,都没见他露面。

“小姐,你也惦记王爷对吗?听小翠说,王爷又发病了,凌护卫刚刚去把御医请进了府来!”小丫鬟快人快语地叙述。

我惦记他个头,还不是怕他成亲第一天就呜呼了,那我这如花碧玉、貌赛貂蝉的秦大小姐岂不背了克夫的罪名?日后还怎么再嫁?秦湘湘一边想一边在心里吐槽。木香看到自家小姐不语,以为她是心里惦记王爷安危,急忙上前安抚:“小姐,要不咱去王爷那边看看吧!好歹您是新进门的王妃,将来还要替王爷掌管王府的。”

“本小姐应该去吗?”秦湘湘扬着透红的小脸儿,傲娇地看着丫鬟问了一句。

“嗯,奴婢觉得太应该去了。小姐不管不问才是有失悖礼。那样,王府的下人该怎样看您,还以为您是小户人家出身缺乏礼数。”秦湘湘听木香分析得头头是道,对年纪尚小的小丫头又高看一眼。她抖了抖罗裙扶了扶头顶的发钗,调皮地喊道:“小香子,前面带路,打道暗香阁。”

主仆二人无心欣赏庭楼轩榭的绚丽,无心去赏池中游鱼的欢快,绕过弯曲的花径一路奔着暗香阁而去。刚摸到暗香阁的门庭,顿感一股寒气逼来。

“站住!再靠前一步莫怪刀剑不认人。”两个门外汉一左一右将佩刀抵至胸前,面部生冷话语犀利,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冰气。

秦湘湘正欲喊:不长眼的狗奴才,竟敢拦截本王妃。木香却先她一步细声细语地招呼:“两位护卫大哥,误会误会。是咱家刚进门的王妃要见王爷。烦劳您去通报一声。”

“木香,滚一边去。通报个球!本妃见自家王爷还需通报?说出去狗都能笑出声来!起开,我今日就要进去,看谁敢拦!”两名护卫一听这话面面相觑,这位小姐说话真冲啊!

木香一看自家小姐语气不善话也说得粗鲁,心里咯噔下沉。我家小姐以前那么怕事儿,如今怎这般胆大了……来不及多想,她已经跑至近前细声安抚。

“小姐小姐,你现在不是在咱相爷府了。听说睿王很凶耶,您这样大呼小叫的万一人没见到,好日子没过上我们却先呜呼了,咱找谁申冤去?”小丫鬟小手扯着她的衣襟一脸胆怯。

“那好,咱先等等。”经她一说,湘湘小姐也觉地刚刚有些过分。如今身份不同又出了自个儿地盘儿,就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万不可操之过急。秦湘湘压下心头的怒火想:等本小姐进了门 ,王爷最好对我客气点儿,要不就你那小身板儿,看我怎么整治你。前世,秦湘湘虽是医生但也是散打冠军,参加比赛次次拿奖。目前已拿到七段青龙。

这边,两名侍卫差点被秦湘湘一嗓子唬掉了魂儿。当听说这是王爷刚过门的王妃,略作思量:王爷再怎么不乐意也是皇家赐婚,不能怠慢了。两人眼神做短暂交流,只听其中一人喊:“在此等着,我去向王爷禀报。”

秦湘湘站在外面等了一炷香的工夫,也没等人来传。她俯身在木香耳旁低语几声,趁着护卫分神,像猫一样弯腰闪进一扇小门儿,进了门穿过小院儿来到一处宅院。院内虽亭台楼阁样样不缺,却是少了红花绿叶映衬的院落,给人一种莫名的枯寂和压抑感。只听院内隐约传来阵阵嘈杂,但很快没入影影绰绰之中。抬眼望去,暗香阁的大门已在近前。

来时秦湘湘已换掉喜服,穿了件玄色罗裙,因服饰简单身子纤瘦不容被人发现。接近一处房间,但见两位医官打扮的老头儿,颤颤巍巍从房间里迈出,一旁跟着的年轻护卫身材虽清瘦却透着干练,眼睛里闪着锋利的光。见他手里提着药匣,秦湘湘断定,他们就是去宫里请来的御医和大护卫凌飞。

“凌护卫,老朽尽力了。王爷的病拖的时间太久,恐怕……是啊,是啊!老朽也是这么认为……”随在一旁的一位年纪相当的老头儿,摸着冒出头顶的汗屈弓着腰附和着说。

“大人们都是皇宫有名的御医,一定有法子。要是今晚王爷有个闪失,谁也别想走出暗香阁。凌峰,送两位大人去侍客厅休息。

“凌护卫,我们尽力了,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呀……”俩老者忙喊,喊声充满恐惧。

“是!”一位年轻的侍卫应声而答,做了个请的姿势,接过老者的医箱,指引着他们朝一处房间而去。凌飞站在那里没动,秦湘湘窥探到他微红的眼眶里似有流水涌动,像在刻意隐忍着某种悲伤。

秦湘湘猫腰闪入一处屏风,一股子浓烈的药膳味就扑鼻而来。木床上,睿王赵义歪靠在床头。男人咳嗽频频时高时低,脸色因为呼吸不畅憋的钳紫,胸口一鼓一吸喉咙似有封箱拖动 ,看上去一副极其难受的样子。前世,秦湘湘是一名优秀的呼吸科大夫,擅长肺结核、肺肿胀等一系列肺部疾病的治疗。以多年的行医经验,她初步断定他极有可能患有结核病,也就是古代谈痨色变的肺痨。

当初作为一名专职大夫,她的白大褂里时常备着救治肺病的急性药。看到病人,她下意识地捏捏口袋,口袋没找到却在袖口处摸到一粒药丸,低头一看竟然是补天大造丸,治疗肺痨的首选药。她心里一喜,噗地笑出声来。尽管声音很低,还是惊动了床上闭目而卧的男人。

“是谁?滚出来!”话音刚落,那双眯着的目子倏地睁开,似乎是一道明闪闪犀利的光。秦湘湘这边哆嗦着身子连喊倒霉,那边却惊叹睿王的警惕性超强:都病成这样了吼声还不小,要是不病这还不得把人吃了?与此同时,一柄闪着白光的剑冷冰冰地架在她的脖子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一道略带磁性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王爷,误会误会,别动刀呀!”事至如今不露面也不行了。秦湘湘站起身扯了扯皱巴的罗衫慢慢与那双阴鸷的光对上了。

“我是秦湘湘,可不是什么刺客。这堂都拜了一天了饭都没吃上一口,我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吃的。”凌飞没想到这人竟会是新过门的王妃。连忙收了剑,朝秦湘湘抱拳施礼:“在下不知是王妃来了,失礼!”简单一句话完事了,秦湘湘算是见识了睿王爷身边人的傲慢无礼。

“算了,本王妃也非小肚鸡肠之人。”秦湘湘摆出一副很大度的表情,朝凌飞挥挥手。听的床上那人嗤地笑出声来:“秦小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平时我睿王府的侍卫也是横着走的人,今天还得给你赔不是,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哼,有胸无脑的女人。”

“你说谁有胸无脑!你个死瘫子臭不要脸的。我怎么就有胸无脑了。”秦湘湘一听这话难听当即不干了。撒泼耍赖在她为相府小姐时可没少干。

睿王赵义最忌讳瘫子两字。不能站起来走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他眼眯紧面部表情痛苦,忽地呼吸越发急促,咳嗽声如泥石流爆发般呼啸而来。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声吓得秦湘湘小脸煞白。

“王爷王爷!快喊张太医……凌风脸色骤变拍门而去,秦湘湘怯怯地探过头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魂儿被吓飞了。有大口大口的鲜血,由着睿王的鼻子口往外冒。

“王爷,王爷你要挺住啊!”她慌张着摸出那枚药丸送到睿王嘴边。可男人已经那样了却还能甩开她的手,唇角沾满鲜血微弱地喊:滚!不知为何,就在那一瞬间,秦湘湘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令人生怜,貌似强大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脆弱的心。他似乎对谁都拒千里之外。救他,一定要救活他。秦湘湘手里的药丸塞了两次都没塞进他的嘴里,男人看她的眼睛里带着仇恨,还有一股子无声的倔强。看着他的胸口起伏得愈加剧烈,秦湘湘俯下身,猛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趁睿王爷惊讶着神色还未回转,秦湘湘已经把药丸送到他嘴里了。怕他不吞咽,她用细软的手指在他的喉咙上一弹,只听咕咚一声药丸掉了下去。

“秦湘湘,你找死!”睿王拼劲力气大吼一声,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03-

凌飞拽着老御医赶进门时,看到王爷已昏死过去,而秦湘湘手里还捏着一只空瓶子。他飞上前去掐住秦湘湘的腕脖,锐利的眼神像飞刀似的剜割着她身上的肉。

“你给王爷服了什么,快说!”

“是,治肺痨的药。”秦湘湘唇角哆嗦小脸煞白,感觉手腕像人拿刀切割了似的疼痛。

“绑起来。”凌飞没跟她废话,将她的胳膊一扭,一阵杀猪般的嚎叫,瞬间从这位花容月貌、抖成箩筛的小姐姐嘴里呼出。

“堵上她的嘴!”不愧为王爷的第一护卫,凌飞自带威严,话虽不多却自带锋利。

两个护卫立马找来一根麻绳,像捆粽子似的把她扎了个结实。更有甚的,脸上凹有刀疤的护卫,不知从哪拽来一块儿脏兮兮的破布塞她嘴里。臭、腥,恶心,要不是嘟着嘴,秦湘湘胃里的东西早就倾泻而出了。这时,侍卫也没闲着,已经将两位厅内候命的老御医,又请回王爷面前。

“赶紧给王爷号脉!”凌飞觍着脸声音裹着慌张,全然失去方才的镇定自若。

秦湘湘不知是瞌睡了,还是被臭味儿熏晕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话。

“真是神了,如今王爷心脉平稳,肺部也少有啰音。老朽在太医院多年,从未遇到此类情况!”

“是啊!听脉搏王爷的病情已经被压制。这丫头到底给王爷服了什么药,目前还难以究查!”

也不知过了多时,秦湘湘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还被捆在凳子上。而眼看着即将毙命的王爷已经醒来,虽然精神极差,但头脑逐渐清醒。再见旁边两位老御医,正弓着腰缩着腿儿,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听凳子摇得咯吱响,睿王爷挥手示意手下人给她松绑。两个侍卫忙去松了绳子,将那蜷曲的口中之物也扯了出来。秦潇潇顺着目光寻去,但见一名冷脸护卫手里拎着两只布袜。想必刚刚那熏臭的气味,就是来自它们。

“也没寻到合适的,就用了这个……。”瘦护卫想起什么,一脸无辜地替自己解释。睿王大手一挥,示意将俩老头儿带下去。可两位御医却好学不倦偏偏不走,朝着秦湘湘抱拳作揖。

“敢问这位小姐,你给王爷服的是什么药?老夫能看看吗?”秦湘湘此时正想打消自家王爷对她会医术的困惑,连忙从衣袖摸出另一颗药丸递过去。

“这是本王妃针对我家王爷的病情亲自研制的神药。本妃不敢说药到病除,但最起码不会让王爷继续受罪。”秦湘湘吹牛不打草稿,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虎的两位医官一愣一愣。他们虽不相信,这等神药出自毛儿没长齐的小丫头之手,但又不得不信。于是齐齐恳求要把这药拿回去研究。态度之真诚,就连王爷也感动了。睿王也有此意。来路不明的药虽然让他暂时舒服了,但谁敢保证这药会不会是慢性毒药,长久下去会不会中毒。得王爷恩准,两位御医捧着像宝贝一般乐颠颠地退出睿王府,出了大门才敢抚去额上的汗汁:真悬啊!今晚要不是有这位王妃出手相救,能不能走出王府,还真不好说。

看到几人对自己态度大有改变,秦湘湘大剌剌地坐在圆桌前,眉眼一挑冲着床上的人喊:“我饿了,有吃的没?”想想来了王府这么久,她只吃了一块酥糕一个苹果,肚皮都瘪了三回了。

看她吃没吃相坐没坐姿,睿王撇着嘴一脸嫌弃。在凌护卫耳旁低语几句,凌飞转身离开了。正如睿王爷所说。胸大无脑的秦大小姐一顿风云残卷过后,像一头贪吃贪睡的猪扎在床头倒头便睡。这些日子,从被姨娘算计被敲晕抬进王府起,她还未睡过一次好觉。不知为何,在被宫外谣传已久凶神恶煞的杀人狂魔的睿王爷府中,她还能烂睡如泥,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身为相府出来的大小姐,她的睡姿实在不雅。嘴里咿呀着,哈喇子也由着唇边流出,几乎打湿半只香枕。一旁的睿王看得恼火,恨不得一巴掌招呼过去。这时,凌飞推门回来,还带来一个小丫鬟。

“王爷,她一直在外面吵着要见王妃,我只能把她带来了。”趁着木香扑向自家小姐时。睿王问:查地怎样?

“启禀王爷,皇上有意要拉拢秦丞相与相爷结亲。王妃是遭了算计被徐姨娘拉来交差的。听闻太子并非真正心仪王妃,早就与秦二小姐私下相通琴瑟和鸣。”

“果然是胸大无脑。打听到她是从哪学的医术?”睿王看了几眼睡着的人,嫌弃的表情越发重了。

“这个,在下还未探访清楚,请王爷再宽限几天。目前看来,王妃也是个受害者,并未与太子有勾结嫌疑,也并非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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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湘醒来,看着好好的香枕落满了口水,作为丞相家的小姐,脸皮再厚也感到一丝羞臊。

“凌护卫,送王妃回锦玉轩。”“是!”凌飞一声回应,刚要说请。秦湘湘已经跑至睿王身边,不顾男女之别强拉住他的衣袍,怯生生地说:“我要与王爷做一笔交易!”睿王一听愣住了,这丫竟要与他交易?想他堂堂睿王爷,虽然是个失了宠的王子,但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他曾经立下的战功还在;他赫赫有名活阎王的牌子还在。饶是整个上京乃至皇室,只有他能损别人差别人办事,却不曾有人敢与他讲条例。想起这些,他深邃的目光染上一丝犀利。

见他精明的目光里隐隐透出暴戾之气,秦大小姐只觉得脊背发凉。但她必须装得镇定自若,私底偷着给自己打气:秦湘湘啊!你丫千万不能犯熊,如今是过了这村儿再寻不到这店儿了。要想搞垮那表里不一的白莲花,必须找他帮忙。那个家她已失宠,徐姨娘送佛出门,欲将她彻底弄出相府。那女人的心狠她早已见识过,论狠毒,恐怕这上京城再寻不出第二。其实 这些她都可以忍,谁叫生她的娘早早就奔赴了黄泉;谁叫她是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主儿呢!恰就在今日,她一觉醒来问了木香,也跑去厅房查看了陪嫁礼,除了几条丝绒被几百两银子和几个檀木厢柜,生母给她留下的几间银楼几间门面的契约,还有生前佩戴的珠宝玉饰,一件没有。呵呵,这是要把她当死人不成?拿我母亲的东西充了自己腰包,为二女撑门面攒嫁妆,也得问问本小姐答不答应?虽然我秦湘湘有胸无脑,但不是个任由你们拿捏的主儿?目前,扳倒徐姨娘,把那些东西抢至手里,凭她一日之力堪比登天,唯一要靠的,只有面前这尊佛了。

睿王靠在床头,看着秦湘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虽有些不解却也思量着:这丫虽笨得像头猪,但保不齐也在想怎样算计他人。呵呵,这年头,想偷偷吃亏的人毕竟很少,除非脑袋让驴踢了。再看眼前的女子,虽举止少些大家闺秀之风雅,但长相还算正常。于是王府内,两人心怀鬼胎各自想着心事。

“王爷目前这病,即便我不说您也明白为何处境。”

见睿王一直端着左右不开口,秦湘湘偷骂了句老狐狸,不得不开了尊口。

“以王妃之见,本王这身体如何调理?”睿王薄唇轻挑故作好奇问了一句。

“十天半月之内,我不敢说能帮王爷祛除病患,但我敢保证,只要我出手,王爷的身体就有康复的可能。况且,眼前之势,太医院也无能为力,王爷只能选择与我合作……”

睿王极有耐心地听完秦湘湘的阐述,略一思索便道:王妃就这么确定本王这身体非你不行?断然要与你合作?秦湘湘抬头之时,将睿王唇角扬起的那抹轻笑,一样不落地收入眼底。他看似饶有兴趣地问话,眼目里却隐藏些许蔑视。那双让人迷失的目子,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深处集聚着汹涌波涛。换作常人,或许早已心虚遁逃,而秦湘湘不仅没有退缩还大胆迎上前去。

“王爷目前身体尚可舒畅,等过了卯时,还会与之前一样状况。我的神药王爷也见识过了,不过那只是其一,后面的还要看王爷的诚心。”

“哈哈!”睿王爷突然哈哈大笑,笑声爽朗眉眼绽开,看上去少了几分戾气,让人难以看出他病者的面容。这些变化,使得秦湘湘刹那间有些拔不开眼。

“丫的,姐的老毛病又犯了,看到俊男总会犯花痴。”她擦拭了一把口水偷偷吐槽一句。

“那王妃想如何与本王合作?为何条件?”

“这个简单呀!我帮你药到病除还你健康之身,你帮我夺回我应得的东西。”

秦湘湘话音刚落,睿王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凌飞。两人面部表情丰富,眼神会意后飘出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秦湘湘自是看出几分门道,那就是摆明了不信。

默契达成,睿王没再提出让秦湘湘再回锦玉轩,秦小姐更巴不得留在这里增进之间的感情。话说,要想合作总得先熟悉对方不是?趁着睿王目子眯起,她赶紧抬起玉指落在王爷手腕之处。前世,她学的是中医,虽然被很多同行不为理解,因为像望闻问切问诊号脉之类,好像只有老夫子才得以为之,一个花季少女去学这一套,注定一辈子要与各类草药绑在一起,身上药汁儿的味道,断然也会不离不弃朝夕陪护。从脉搏来看,王爷这痨病乃至阴阳两虚型。这类疾病,放眼古代病人最高年龄活不过三十岁。据秦湘湘判断,睿王今年已是二十有八,正是处于肺痨的危险时期。看着跟前英俊的男人与死牵扯一起,不知为何她的心倏地难受起来。

她从袖口又掏出一粒大补丸,让凌风喂他服下,自己则寻来纸笔打算开方子抓药。当看到男人昏沉沉睡去的面容舒展,宽阔的脸膛是刀削一般的唇高耸的鼻,不得不说,这人生得相当好看。如果能跟这样的人过一生,再生一打漂亮的小娃,这日子要多俏就多俏。秦湘湘握笔的手停在那里,笑得一脸贼相。

晚上,凌飞揣着他的药单仔细看了看,不相信地又谴了一位太医亲自查看。谁料老太医抓起方子一直说妙,颤巍巍地正欲打算找笔抄录一份,却看凌飞抓起那页纸片儿倏地没了人影。药很快配齐,秦湘湘接过后打算亲自煎煮,以她目前的行医水准,她很有信心将这病治好。

-05-

自从住进了暗香阁,睿王对秦大小姐的态度来了九十度的大转变,吃喝上不亏待就连住的偏房秦湘湘也十分满意。她每日的任务除了看着煎药伺候服药,还不知从哪弄来一套灸针。趁着王爷睡着替他撩起裤管,在他的两条腿上跑马道似的洒满银针。这几日,大护卫凌飞被王爷谴派出去忙得两头不见人影儿,往往是在她已经睡下后才在府内露面。一日他回来尚早,看到王爷大腿上银光闪闪,脸色突变剑身倏地出了鞘体。

“找死!”他怒吼一声。

换作往常,一旁的秦湘湘早已吓破了胆。但自从跟在睿王身边人也变得镇定几分。眼看着一道青白色的光亮,像一道闪电直逼她的身前,睿王迅速睁开眼目朝他挥了挥手,凌飞这才收敛怒气剑体重归鞘身。他突然觉得,自打王妃来了之后,自家王爷暴躁的脾气收敛不少。

秦湘湘无视那道杀人的目光收了针打着哈欠回了房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凌飞开口试问。

“王爷,你感觉身体有何异样?这腿?”

“放心,小丫头医术不错,我感觉体内越来越有力量了。就是这腿,伤的太久还未曾有知觉。让你调查的事儿,怎样了?”

“属下查到,王妃虽然贵为相府大小姐,可真正受宠的却是秦二小姐。从小到大,王妃几乎是被放养的,琴棋书画样样很烂,书念得更是差强人意。倒是她的二妹,这方面很有造诣。看得出相府的徐姨娘有心栽培自己女儿。至于这次皇家赐婚,本来是想将秦二小姐许配给王爷您的,却被徐姨娘掉了包。毕竟外人眼里,您只是个失了宠的废柴王爷。”

凌飞话说得露骨,睿王却没有一丝怪罪之意。在他落魄时是这帮同生死共存亡的侍卫守护着他,他早已把他们当成了亲兄弟。

“废柴王爷配废物小姐,呵呵!真乃绝配!这帮人真能想的出来。我的女人,并不是你们哪个想要随便欺负的!”睿王眼睛望向院门外的那棵参天梧桐,自言自语道。

“王爷这是要出手了?”凌飞突然感到一丝兴奋。自打王爷被夺取兵权,看似窝在暗香阁自生自灭,实则是韬光养晦,暗地里四处活动建立自己的人脉。但这些,外人自然不知。这个废物王妃,也并非一无是处?凌飞的目光朝着秦湘湘的那间房又看了几眼。

“王爷,如果您的腿能站起来……”他的目光忽地亮了起来。

“嗯,我也期待能重新站起来。这肺痨最近控制得很好,看来这丫头有两下子,至于这腿,我也对她极有信心。”细心的凌飞,察觉到王爷似乎从未像今天这样,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病腿。看来王妃真是王爷的福星!

“继续查。必要时给那边做个局。他们不急于跳出来,我们就让他们自己往外跳。就后天吧!赶紧去安排。咱总让人家帮着瞧病,不付点药费怎说得过去!”

睿王话落,凌飞想笑:自家王爷这是要变坏的节奏啊!不过这样的他 ,给人的感觉相比于每天板着一张冷脸,太有酷感了。可惜另一房间内的秦湘湘,全然不知凌护卫对她又高看了一眼。

第二天傍晚,秦湘湘吃饱喝足沉沉入睡,而二小姐秦潇潇则一副妩媚动人的打扮出现在相府大门外。她弯腰进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今晚她要出门会一个人,一个对她毕恭毕敬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爱慕者,马九。

-06-

夜晚的天空,像打翻了墨水瓶伸手不见五指。除却天空上蓝宝石的星子闪烁着亮眼的光,郊外的上京城给人一种恐惧与神秘。黑黢黢的山林,抖动着来自南北的风,使得那些细长遒劲的枝干像人伸着的手臂,向黑夜里抓狂、索取。

郊外的一处茅舍内忽闪着昏暗的光,一个身材干练个子挺拔的男人,正背对着灯光遥望一株摇动的海棠发呆。

“主子,秦小姐来了。”此时,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推门进来报告。

男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极其好看的脸。眼睛虽小却炯炯有神透着精明的光。他朝前走了几步,一高一矮的两条腿看起来极不对称。秦二小姐被仆人引进门时 ,男人看她的脸眼睛里像涂了水彩,赤裸裸地闪出一丝惊艳。

“秦小姐找来是为何事?”秦潇潇进了门,并不避开男人灼灼的目光,任由它们在自个儿身上飘来飘去。

“今日来想请九哥帮个小忙。”秦潇潇一双销魂的眼睛盯着马九回应道。

“听闻太医院的马太医是云娘娘引荐的。我想请九哥帮忙打听一下,睿王的病怎样了?有传说我那个嫡姐,也就是睿王娶的新王妃会一手医术,目前负责帮睿王医治。”

“小姐今天来,就是想要我帮着打听一下睿王爷的病?你可以直接问你嫡姐岂不更好?”马九彬彬有礼地回答。

“如今跟大人也不说外话。我与嫡姐有仇见不得她好,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我就要踩在脚底!”秦潇潇眼底闪出几分狠戾。对着外人她怎会说出自己的心思。她之所以不想睿王好起来,还有一层意思。目前皇帝几个王子当中,只有睿王才是太子最忌惮的。所以,她不希望睿王的病好起来。在立太子之前,睿王曾经是最佳人选,要不是犯了错被定了罪,太子的位置就是他的。而今的秦潇潇虽然年纪尚小,却也是个狠角。她虽然鼓动着娘亲将秦湘湘嫁出去除去一块心病,但只要她心仪的太子妃的位子,没攥在手心里,她的心就不安稳。所谓夫唱妇随,这位痴心的女子,太子妃的位子还没坐上,就想着要替太子除去异己,真是最毒妇人心。

“家姐早就我脱离干系,这一点想必秦小姐早有耳闻,恐怕……”马九话里有着一丝犹豫。“所谓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大人一定有法子帮我这个小忙的。”秦潇潇不作沉思,立马打断他的话。

“呵呵,秦小姐倒是挺明白我的。好吧,我试试看。就是不知我帮了小姐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秦小姐不会怪我直言吧!”

“怎么会呢!大人帮我的忙理应得到回报。事成之后,我专门为大人弹一曲《梁祝》如何?”秦潇潇太明白马九需要什么。要不是他无意之间听到她弹奏这首得意之作《梁祝》,他怎会倾慕自己,又怎会被她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

暗香阁里,凌飞疾步走到睿王爷身边。

“王爷,秦二小姐去见了马九,要借他姐姐云贵妃的嘴打探您的病情。属下觉得她也是冲着王妃来的。”

“还有呢?”

“太子殿下今晚悄悄在太子府里,召见了几位与王爷曾有过节的内阁元老。”

“很好!看来这些人都见不得本王好!秦二小姐不光是想对付王妃,还在帮着太子除去内患。她现在还没坐到太子妃的位置,就想着帮自家男人了。哼,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有无资格嫁进皇家。”睿王爷眉头紧蹙,目光中闪过一厉寒光。他挥了挥手,朝凌飞低语几句。

几日后,秦二小姐突然接到大姐手谕,约她进睿王府小聚,信中还交代被邀请的还有几位王子。秦二小姐正想探查睿王的病情,此番被邀正求之不得哪有不去之理。

这天晚上,暗香阁内灯火通明,太子赵仁赴约时看到王兄气色果真比之前好上百倍,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爽的还有二小姐秦潇潇。而其他王子见到五哥精神尚好都很开心,喝酒猜拳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谁也没有注意到,被睿王眼色暗示的凌飞悄悄退了出去。

出来暗香阁,忽明忽暗的灯光晃到的一处偏房,一位身材纤瘦穿着蓝色衣衫的女子忽地闪了进去。这一幕,正巧被喝高了出来醒酒的太子撞在眼里,脚步不受控制地随了上去。

故事还要追溯到那次赴宴。秦潇潇正欲离开,忽然接到口谕,说太子传她去偏房一聚,她的内心小鹿乱撞般,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

“小青,你在这看着,要是太子来了就领进门来!”

“是,二小姐!”丫鬟赶紧回复一句。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二小姐。再记不住自己领命去厨房当烧火丫头。”秦潇潇突然停住脚步凶狠地说。

“是,小,小姐,我以后记住了。”小丫头垂着头赶紧应下来。

太子赵仁,当看到睿王的病情大有好转心里一惊,再看坐在皇兄旁边的秦湘湘越发水灵了。唇红齿白嫩滑的肌肤像个剥了壳的鸡蛋,一双小巧的玉指还时不时地敷上睿王的脉搏。她体贴地帮他夹菜的画面,刺痛着太子的眼睛。湘湘她最初是中意本太子的,他一个瘫子凭什么能得到她这般细心地服侍。他突然后悔跟那个二货秦潇潇好上了。因此,当他在偏房看到那个俏丽的身影时,一致认准了那就是秦湘湘。

“湘湘,你还是喜欢本太子对吗?”太子一声低呼,疾步走上前去。

厢房里没有灯,秦潇潇刚坐到床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湘湘,我来了,你是在等我吗?”此时的他因心情不好多贪了几杯,嘴里冒着酒气。秦潇潇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压力,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自打大姐嫁了睿王,太子对她忽冷忽热,想要抓住太子的心坐上那个位置,当下乃天赐良机。秦潇潇很快在半推半就中与太子滚在了一起。

“几位王爷这边请!待到我家王爷服了药,就来与众位王爷说说狩猎的事儿。”这时,凌飞指引着王爷们走进偏房,这里多年以来一直是他们兄弟喝茶谈事儿的地方。

“五哥今年能与我们兄弟一起狩猎,真是太好了!”一位年轻尚轻的王爷兴奋地说,听那语气等这一天似乎好久了。

“啊!二皇兄……秦二小姐你们……”众人地忽然闯入,厢房内的太子与秦二小姐慌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他的脑袋呼啦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秦潇潇,怎么会是你!”太子脸色青紫,一双眼睛像淬了毒。

-07-

次日,慈宁宫内。太子赵仁垂着头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子,皇祖母问你。你和秦相爷家的二小在睿王府私会被人抓了正着,可有此事?当今秦相府的徐姨娘带着秦家庶女,来求我做主将她女儿嫁你做王妃,还说你早就应允了她,也可有此事?”太皇太后,脸色有些难看。

“皇祖母明查,是秦二小姐趁着孙儿喝高了勾引的孙儿。不信你去问问皇兄他们。”

“且不说你俩到底是谁勾引地谁?你身为我大召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居然做派这般轻浮,以后做了皇帝怎会服众他人?本宫且问你,你想纳秦家庶女为妃吗?”

“皇祖母明查,皇儿对秦二小姐并非真爱,完全是她一厢情愿。”太子给太皇太后磕了一个头依旧垂着脑袋。

“也罢,这类不检点的女人也不配为我大召的太子妃。来人传下去,告知徐姨娘,自己的女儿以后要好生看管。至于太子妃,就不要肖想了!退下吧!”

外头等传的徐姨娘和自家闺女,听到太皇太后口谕,像两个吹爆了的皮球两眼怒张七窍生烟,想撒泼却又不敢。

睿王府内,秦湘湘在厨房里煎药,凌飞匆匆走了进来。

“王爷,您吩咐的事儿已经办妥。王妃的母亲留下的几间铺子,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去到时候来个釜底抽薪,相信不了多久,这几间铺子就要倒闭。到时候,我就派人去低价买进。”

“有几分把握?”睿王眼睛瞄向灶房烟雾缭绕的方向。

“九成以上。我找的人很靠谱,辛师傅做假账的本事,就是孙悟空来了也辨别不出。”

“好,最好让它在不知觉中完蛋。干得利落点,我不想与秦相爷那个老乌龟发生撕扯。”睿王抿着唇面部看不出任何表情。

“昨晚,有可靠消息说,云贵妃去太皇太后那里替秦二小姐说情,夸了秦家二小姐一晚上的好。那意思再明了不过,就是要帮着撮合两人的亲事。”凌飞站在一旁波澜不惊地说道。

“云贵妃,怎么哪里都有你?你想要凑成的东西,本王偏偏要他不成。去,准备把她与抄书阁刘仕进私会的事情传播出去,最好是能明确一点儿,指出在哪儿会的面!”是王爷。 凌飞高声领命,心也激动得不行。这些年王爷忍辱负重把自己窝在这小小的暗香阁里,养精蓄锐等待的就是复仇的这一天。

暗香阁,秦湘湘自打进来之后一直屁颠屁颠地忙。扒拉几口饭就跑去钻研根除肺痨的方子,只不过她研究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搅。不知为何,睿王竟信了她还下令王妃忙时,任何人不得靠前。甚至还专门给她寻了一间屋子。感受着睿王的信任,她做起事儿手脚也放开了。通常,睿王一觉醒来时,身边时不时会出现一些稀奇的闻所未闻的小玩意。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那个像一个分开两瓣的桶把子,两头装着像瓶塞的东西下面还伸着一根管子。秦湘湘把它塞进耳洞,在他光溜溜的身上探来探去。每探一次,她的小脸儿就会露出一丝惊讶,那表情有欣悦也有兴奋。

一日,睿王睡得迷迷瞪瞪,忽然感受来自腿部的疼痛。

“大胆!是谁用刀在剜本王的腿!”他呵斥一声忽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王爷,你的腿竟然有知觉了!”床前,一个眉眼传笑的女孩儿正看着他傻傻地笑。这一幕,被刚刚进门的凌飞听了个正着。那厮像踩着风火轮奔了过来。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凌飞突然单膝跪地抱拳冲着睿王高喊一句,眼眶里不知何时聚满了泪水。

“我的腿?”睿王像遭遇炸雷劈顶猛地苏醒过来。他转动着脑袋不相信地摆动着腿上的一排钢针。

“有知觉说明两腿的气血正在慢慢疏通,终于盼来这一天了。我太有成就感了!”秦湘湘开心地叫了起来,竟然像个讨喜的孩子凑到睿王身边,两臂一下子搂上他的脖子,之后便欢呼着满屋子转圈圈儿。睿王再抬头望她时,第一次发觉她的笑容像旭日的阳光,柔和恬静,温暖着他的眼睛。

吃了中饭,秦湘湘又窝回床角呼呼睡去,睿王看她时,眼睛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情:这丫头好像并不像他们相传的那样有胸无脑。以他的聪明才智,早就发觉出她的特殊,她总会出其不意地将一些稀奇玩意弄在自己面前。当他的下属以为那都是邪门凶器,唯恐对他不利时,他却不以为然。他莫名的选择了相信她配合她。他说不出为何会是这样,但心却不听话地驱使着自己去接受。他有时觉得自己可笑,就连太医院都无法治疗的肺痨和瘫了已久的双腿,他却相信她能治好他。

看着秦湘湘甜甜入睡的小模样,睿王的大手不知不觉轻轻触摸上她的发髻。

“以后就跟在本王身边,不许离开。本王向你保证会护你一生一世,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你想要的,本王都会帮你实现。”曾经杀人如魔的睿王,唇角轻轻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那笑容,能让日月无辉冰山融化。

苏晴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表白,那磁性的声音深情却不露骨,宠溺却又霸气。她迷恋在那个声音里难以自拔。她正努力地想要凑过去贴上他的胸口,对他说她非常愿意。可睁大眼睛醒来时,却与一个秃了半个脑壳儿,油光锃亮大腹便便的男人撞在一起。那人正摇晃着她的身子大声地喊着晴晴。

“爸,怎么会是你?”苏晴看到眼前不是美丽的大西藏、不是古朴典雅的暗香阁,更不是那个她无可救药爱着的长相不俗的男人。

“你个死丫头,你老子都要担心死了,不是我还是谁?你想看到谁?”苏达木立即捕捉到了女儿眼睛里的失望和嫌弃,故作受伤地叫嚷起来。

“爸,我正与人合伙收拾那两朵令人腌臜的白莲花,你推醒我干吗?”

“你个熊孩子,什么白莲花紫莲花,那是你姨和你妹妹。”父亲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苏晴噘着小嘴紧捂着脑壳。

父亲走了出去,继母和继妹也不见踪影。灭了灯,苏晴抱着膝盖,遥望着玻璃窗外的黑洞一样的天空发呆。

“睿王爷,你说要护我一生一世,还算数吗?”刺亮的灯光顺着玻璃窗爬进了屋子,两条被光圈包裹的水带,顺着苏晴光滑的脸颊缓缓流淌,闪着白烁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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