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与旧物

 

要搬校区了。

在呈贡校区两年,转眼大三了,我们要搬去新的地方,可回头看看,来大学报到却恍如昨日。

    今年新生入学的闹腾样我还记得,也记得大一我是最先到宿舍的,打扫收拾完也没有第二个人来。坐在刚铺叠整齐的床上,阳台上刚晾的被单滴着水。

    第一次来学校就带了三大包行李,两个人的托运额度加起来都不够,仿佛在身上带了小半个家。收捡行李的时候总难以割舍,觉得这件衣服也会穿,那件东西也要用,怎样的装箱技巧都搞不定铺天盖地的零碎物件,勉勉强强带走,其实许多到最后都没用上。

    这个道理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是永远意识不到的,当一个人要远行,就会想把一切家当都带在身上。

    衣物归类叠挂放进衣橱,各种零碎整齐的塞进柜子,突然又觉得欠缺了什么。于是每次回家,又不要命的塞满整个行李箱,到后来宿舍的桌面开始拾掇不整齐了,大小纸箱无处堆放,才觉得的确是搬的太多了。

    平日里还不觉得,一到要搬走了,数数才发现被子毛毯足足五床,一边叠成小小的方块塞进真空袋,一边摇头苦笑,我哪来的这么多东西啊。

    一旦被搬家时的负重和空间限制压迫,知道许多未必能带走了,就什么都想扔掉,与在家时什么都想带来的心情并无二致。没用过几次的小杯刷,不喜欢味道而闲置的牙膏,放拍立得照片的小相框⋯⋯我总觉得会在某个时刻发挥用处,杂乱堆放也没舍得丢的东西,现在安安静静躺在巨大的垃圾袋里,只是因为带不走了。我没想过是以这样的形式告别。

    收拾东西的时间总是漫长,倒不一定是因为懒惰拖拉,是总会找到吸引注意力的旧物。

    四个人凑在一起收拾,一边行李箱,一边垃圾袋,忙忙碌碌,却总有人突然停下来看着手上的东西出神。

    翻出没来得及寄出的明信片,密密麻麻写满字,已经不记得要寄给谁。很久以前的笔记本,被翻的很旧了,不舍得丢掉却也用不上。舍友甚至翻出高中分组记分的本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学宿舍,但想必上面的每个名字,每次纪录,都是有画面的。

     舍友翻出一个信封,一愣神,大叫着招呼我们。各人就又放下手里的事情,聚过去。

    昆明医科大学录取通知书。

    真好啊,转眼已经是第三年,我们将要离开这个地方。在最后一刻,翻到了起点。

     一张薄纸,在每个人手里经过,我们仔细看完,旋即折叠好丢进垃圾桶。

    我是个恋旧的人,怀念所有旧物。

    但我知道未来也会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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