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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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很多事情都很不顺心,心中烦躁的很,却又不知该如何排解自己的坏情绪,浏览朋友圈时,看到了大姐发的状态,一篇她写的文章。细细读来,字里行间都给我心酸的感觉。二十几岁的年纪,独自在外漂泊,就为了能有个更好的将来。与千里之外的家人彼此牵挂着,却只能靠着那根细细的电话线遥寄情思。而那根细细的电话线又怎能承受得了思念的重量?一声叹息,道出了多少无奈。

        姥姥,应该是大姐最牵挂的人了。从小到大,不论是在妈妈那里还是在二姐那里,我始终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大姐是我们这几个孩子中姥姥最疼爱的一个,即使是在男孩大于天的农村,哥哥也只能屈居第二了。人们都说祖孙的关系是最亲的,这个我从小就体会到了。以前,大姐在县城上高中,每次回家进门喊的第一声不是“妈,我回来了”,而是“奶奶,我回来了”,每每这时就是姥姥最开心的时候了,她最爱的大孙女终于在她日日夜夜的想念中平平安安回来了。大姐每次回家都会给姥姥带些好吃的,而一个仍然靠家里接济,在外求学的穷学生又能买得起多么贵重的东西?但每次姥姥都会很高兴,她知道,她没有疼错人。几天短暂的相聚又是离别。姐姐要去上学了。那个时候不舍得坐公交车,每次都是骑着自行车去十几里地外的县城上学,那个时候落后的乡村考上县城最好的高中的学生并不多,姐姐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免费录取的,此后很长时间这成了妈妈教育我的最好典型。

        我还记得姐姐的那辆陪伴她整个高中生涯的飞鸽牌自行车,好像那还是小舅当初上学骑过的,就这样又寒里来暑里去的无声陪伴了她整个青春中最美好的时光,见证了她最最拼搏的那段岁月。不到两天短暂的相聚,终于在那辆飞鸽牌自行车略显沉闷的车铃声中宣告结束,她又要离开这个她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家了。带上姥姥每次都会亲自给她做的零嘴,炸红薯条,炸小鱼,红薯干等等一些农家最不缺的也却是最珍贵的东西,姐姐无数次的含泪离开了家。每次不到村头她是不敢回头的,她怕眼泪的滑落会刺痛姥姥的心,老人是最怕离别的。每次到了村口的那次回头,在家门口那排整齐的杨树下,都会固执的立着一个孤单的身影,透过老杨树斑驳的光影,望着远行的她,仿佛雕塑一般。这一幕曾经多少次的出现在姐姐的梦里。在棉絮飘飞的季节,一位老人站在风里,嘴里念念有词,风吹乱了她斑白的头发,她在等她远行的孙儿回家……

        几年后,姐姐又考上了大学,只是这次学校离家千里,隔着山海关,姥姥再也不能望到她亲爱的孙女了。姐姐离家远行的那天,我和爸妈一块接她去车站。姥姥一个早上都在像往常一样忙里忙外,看不出什么,只是在姐姐走的时候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她知道孙儿大了,总会挣脱家的羁绊去远方寻找自己的梦,只是这一天来的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她只能用眼泪舒缓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不舍,第一次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事后,姥姥说,姐姐走的那天早上,她的心一直都是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慌得很,直到姐姐走了好长时间,她才回过神来。

        现在姐姐已经毕业了,留在了那个她大学呆了四年,在冬季有着漂亮冰雕的雪城,而姥姥也已年近古稀。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到了全家团聚的时刻,姐姐还是会想起那个她最亲爱的奶奶和她最爱的家人,千里之遥,有太多的无法抗拒的原因终将团聚的时刻无情的压缩到了一年一次,多么奢侈。今年的冬季如期而至,那座千里之外美丽的冰城早早的为人们带来了圣洁的雪花,冰匠用自己灵巧的双手雕刻了美丽的冰灯,点燃了冬季里人们尘封的热情,整个城市成了冰雪的世界。当夕阳最后一点余光消失在天际,火树银花成了唯一的主题。而亲爱的姐姐,你也终于带着浅浅的微笑沉沉睡去了吧,梦里,你是否又回到了那个离家的春天,看到了姥姥微笑着向你招手,棉絮满天飞扬,落在姥姥的头上,肩上,衣服上,也落在了你的心里……

        但愿梦里,没有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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