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喜欢的时间就是过年,那时候小舅的家最大,每年除夕夜亲戚们都会聚到他家,而且每次都会有特别多的好吃的,我印象最深的是老舅做的糖醋鱼,又酸又甜的味道让你动筷子前就能流出口水来,即使到现在我吃过各式各样的鱼,也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味道。记得那时候他家里有一台52寸的大彩电,除夕晚上,所有人都围着这大彩电边看春晚,看的似乎也特别认真,那时候的大人的谈话声,小孩的打闹声和电视节目的声音掺杂在一起,感觉特别的热闹。后来小舅做生意把从亲戚们借的钱都赔了进去,除夕夜就再也没在他家聚过。不仅没在他家聚了,以后除夕夜就再也没聚在一起过。后来二姨家富裕了起来,搬了新家,所以变成了每年初一或初二去她家聚聚。小舅是时来时不来,到是住在成都的大姨有时候会赶回来,那天同样会有一桌很丰盛的菜,二姨夫最愿意喝酒,他自己是经济学教授,喝多了就开始谈论经济道理,也时不时吹嘘一下自己生活质量的改变。再后来,二姨在成都买了房子,就在大姨家的楼下,每年春节,他们都会飞到成都过,我们老家的这些亲戚,倒是再也没聚在一起过。
小时候喜欢过年,不仅是因为那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热闹,还因为那时候每年还能拿到压岁钱,开始还都交工给父母,后来大了一点就都自己留着了。直到高二,好久没回家乡大舅给每个孩子发了个红包,每个红包里有2000块钱,这也是我收到的最多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虽然到现在我也记不清那些钱都干什么用了,但我仍然记得当时收到红包时心里开心的感觉。再后来的几年,没了红包,也没了亲戚相聚的热闹,过节的感觉慢慢变得平淡甚至无聊了,有几年,除夕的晚上是陪着电脑上的游戏过的。大学毕业后,我去了外地工作,过年突然又有了感觉,它变成了一种期望,期望能再见到爸妈和熟悉的朋友。记得刚坐上乘往家乡的火车时,脑里总是幻想着与家人朋友团聚时的样子,那时心里感觉就特别暖暖的。
我和我的初中同学是在家乡里最好的朋友,每年春节过后的几天,我们都会聚一次。我们那堆人是因为踢球认识的,初中的时候,因为踢球,逃课打架没少发生,不仅愿意踢,连玩游戏都要一起玩,那时候过节后的聚会,就是实况足球的联赛,一帮小伙伴会聚到我家里,一个用手柄一个用键盘,非要必出个第一名,那时候成为实况足球冠军还是特别荣耀的一件事呢。后来我们上了不同的高中,再聚的时候,谈论的都变成了初中时糗事的回忆。再后来,我们各自上了大学,谈论的话题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女孩,以及对未来的憧憬,那时候饭桌上永远摆着数不过来的酒瓶子。今年,工作一年多的我再回来和这些老哥们聚的时候,话题的开始都是变成了“现在在哪工作呢?”,“忙不忙啊?”,对童年的那些趣事的回忆仿佛湖水在被蒸发一样,慢慢的越来越少了。
小时候,每次春节晚会后,老爸总会和亲戚们搓麻将,我和哥哥姐姐在另一个屋里,总是听着洗麻将时噼噼啪啪的声响入睡的。他们通常能搓一宿,我常常佩服他们娱乐时的热情和体力,等第二天早上,我最期待的就是能听到老爸赢钱的消息。后来,亲戚不和后就再也没一起打过麻将了。小时候老爸总感觉春节晚会没什么意思,经常是我和小伙伴一起看春晚,他和叔叔舅舅们边喝酒边聊天。等我长大后,老爸的身体也没以前那么好了,喝的酒也少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愿意看春晚了,但每次都是做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电视机上的节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总之这几年,陪伴他最多的就是那台电视机,老爸看时间长了,总会睡着,现在需要我经常看着他,等他看着睡着时轻声地叫醒他,叫他去床上睡,后来他索性就躺在床上看电视,而我,就成了帮他关电视的人。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总感觉每年的春晚都一个样,但回顾身边才发现,有些人在改变,有些人在成长,也有些人却在慢慢的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