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上一章 | 【历史仙侠】仙旅三国之魔神董卓(27)
(28)少女
终于在一次醒来后,董卓再听不到那车轮行进之声,也没了冷风偶尔透过手脚的凉意,而身体仿佛倚靠在了一个较先前更为舒适的地方,如同陷入了一团棉絮之中。
董卓好久未能体会到如此的悠闲了,四个月来勤修魔功,一刻也不敢松懈。而今亵明休眠不醒,虽说没人督促自己,可有了那次与赵冲相斗“死过”的经历,心中就已立下誓言,不修行到如亵明那般惊天之能就永不罢休。
此刻却天不从人愿,越是心急欲要练功之时,偏偏身子便不能动,倒非自己偷闲躲懒。忽然只觉身边来了一人,那人跟先前那些人不同,也不跟自己说话。不一会儿董卓只觉自己身子被扶起倚靠在木柱之上,嘴巴被那人掰开,什么东西便被塞到自己口中,然后便似咽下去了。
董卓心中大惊,不会有什么人要用毒药毒死自己吧!接着那人又喂食了几口东西,随后口中又被倒进一些汁液,如此反复,倒好像这人在给自己喂饭喝水,董卓这才安下心来。
其实自从他练那六合化魔功后每到午时,即使不吃饭也不感腹饿,再到后来每日只吃一顿饭就好,却觉得身体更为强健,也没有无力之感。亵明告诉他这叫辟谷,他亦似懂非懂。
那人喂完饭后又拿出湿布之类为董卓擦着手脸,接着又拿些干布在董卓手上缠缠绕绕,最后又紧紧系好,董卓这才想起自己左手先前被赵冲匕首扎透,这人便是为自己包扎伤口,心中确定了这人并无恶意。那人又将董卓身子放平在那绵软所在,此后便又寂静无声了。
董卓先时感到这人为自己擦拭时手掌粗大,又结满粗茧,知是个男人,此时这人既不说话,自己也是不能动更不能开口,而这人多半也只会说羌语,倒也无甚要紧了,慢慢又昏昏睡去。
梦中董卓似回到了儿时,母亲用双手轻抚自己额头发丝,又似在为自己整理衣衫,随后又帮自己盖好了棉被。凉州之地苦寒,加之董卓体弱,兄弟三人中母亲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总是夜里起身为他紧紧被子。
董卓只觉这梦中母亲的手触到自己额上温软柔腻,便真如女子的手一般,竟一把伸手将它握住了,他也不知自己这手如何能动了。却只觉那娇柔小手惊得一缩,自己便再抓不住了,口中喊着“娘,娘!”却发不出声,两手在胸前乱舞,那手似听到了他心中呼喊,将手放在董卓手中,他这才又安稳睡去。
不知多久,董卓又被惊醒,原来那喂饭之人又来了,这人走到董卓身前坐下,似看到了什么,拿起董卓左手用羌语咕咕哝哝说了一阵,又不再说了,照常为董卓喂饭。饭后董卓又想赶快睡去,再去见梦中的娘亲。
可也不知是睡得太多,还是心中太过迫切,竟睡不着了。半晌只听那送饭之人脚步离去,随后竟又有一人步履轻盈,轻点地面向自己走来。
董卓只觉心中一颤,却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随即听到一声“叮铃”之声响起,接着又是一声低低娇呼。“是个女子!”董卓听出这呼声尖细,定非男子。更感自己心中跳得厉害,“怎么会有女子?”他既有些害羞,惧怕女子的靠近,又有些隐隐地期待,连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在想着什么。
却好一会儿听不见声音,董卓心中突突,“那女子哪去了?”突然感觉一只手在自己额上摩挲,董卓心中划过一丝惊诧,“娘?!不,不是!”这触感分明就和昨日梦中的娘亲一模一样。
董卓霎时明白,昨日自己所感并非皆是做梦,确有个女子轻抚自己额头,又为自己理衣盖被,他却将其当成娘亲,多半便是如今身边这女子!
这女子轻语咕哝了几句,董卓心神正自激荡,也听不出此女说的是羌语还是什么,却并非汉语。董卓从小将自己锁在屋中,很少接触外人,而一出门外就遭到群童的欺侮,家中亦无姊妹相伴,从未与同龄女孩相处过,可也觉出这手掌与娘亲的手不同,娇嫩水滑,便如绸缎划过自己发肤,没有缝补劳作的粗糙,这是一双少女的手!
如此董卓更感紧张无比,身子竟不住颤抖起来,可动的只有双手。只听那少女轻笑一声,董卓只觉这笑声如银铃般脆响,手颤抖地更厉害了。“又发癔症了么?娘在这儿呢,乖宝。”又听到少女柔媚笑声。
“她竟会说汉话!”董卓还未来得及细想,一双柔荑已将自己两手包在掌心,只因少年手也不大。确是故梦重温,董卓再无怀疑,而自己也真就此平静下来。
心中再无旁念,没有甚么勤修功法,更没甚么奋发图强,甚么曾经受过的屈辱,甚么父母师父,通通抛在脑后,只愿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地躺在少女身旁,被少女一直这么握住双手……
许久之后,又有人张开自己的嘴巴,董卓知道那给自己喂饭的人又来了,他只盼这人赶快离开,因为这人一走,那少女便会来到自己身边。他恨不得狠命咀嚼吞咽,把饭食早早吃完,这人可早一刻先走,那就能早点见到,不,感觉到那少女了,可自己连牙也动不了,心中憋闷。
待吃完饭过了几个时辰,董卓只觉自己仿佛过了许多年,比自己修炼功法时山洞中枯味无聊的日子还难熬百倍。终于那人走了,少女来了,董卓心中默想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睡去了,他要珍惜与少女一起的每时每刻。
这次还没待董卓两手乱挥,一声轻笑已入耳中,随即那水滑的手掌紧攥着自己,董卓先时只觉触手冰凉,心自一怔,转眼却已想到少女当是从外面进来,羌地早春寒气亦是不退,一会儿便可暖了。
自己便挣脱了少女双手,反手将少女玉手拢在自己手里内侧,可自己手还是太小了,无论几次变换位置总也围不全。
少女似也是一愣,随后更是浅笑,“好孩子,知道疼‘娘’了,呵呵……”笑声妩媚醉人,让董卓只打了一个激灵,脸上发烧不止,却将少女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害怕,只怕这“少女”其实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可能已是二三旬年纪,真如自己母亲一般,或是年岁更长;抑或是这少女全是自己想象而出,自己只要一睁眼一放手,这女子便会如雾气般消失在那里,从此人间再无可寻。
董卓害怕,不敢再往下想,只想握住这手不放,渐渐少女双手已复了温热,少年暖着少女的手,少女却暖着少年的心。
董卓只觉才过了一会儿,少女向后缩着自己的手,在董卓耳侧轻语,“好宝贝乖,‘娘’要走了,明日再来陪你,你要听话呦,呵呵……”董卓听着少女调笑自己的笑语,非但不觉得冒犯,还觉得这话俏皮可爱,心中悸动不止。
“怎么这么快她便要走了,唉……”董卓暗自叹息,他本想就这般抓住不放,可听到少女声音,如同天音圣命般丝毫不得违抗,只能将两手放开。“这是真的……”少女离开许久,董卓只觉自己手心还残留着余温。
她不会骗我明日不来了吧,也不知从哪董卓生出这毫无根据的疑心,心中患得患失。自己一会儿欣喜不已,一会儿沮丧懊恼,一会儿又痴痴如狂,董卓这一晚竟再没睡着,只忧心着少女第二日会不会再来。
少女却并未食言,待得那喂饭之人走后,少女果然又带着银铃脆响“叮当”而来。如此董卓清晰地记着少女已来过四回,若按少女所说是每日来此,那便是过了四日,每日董卓只感与少女相处的时辰是那样短暂,而独自或是与那送饭之人在一起的时候却长得令人发指。可每当少女到来,那烦恼急躁的心绪便无影无踪了,剩下只有美好。
又过了两天,这日董卓只感少女迟迟不来,他从未睁过眼,却对每日少女到来的时候掐捏得无比精准,比那日晷水钟每一度针影移动、水滴滴落还要细致,每天少女到来前后不相差小半炷香时刻,今日竟过了一炷香了,“怎的她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