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不只一次说过喜欢你的话语、也曾不只一次在见到你时手舞足蹈,虽然已经忘记了初次见你时的感受,但是那都不重要,不是吗?因为,我们有很多的未来。
或许你已经习惯了被人赞美:当你出现的那一刻,众人欢呼表达对你的喜爱。你体态轻盈,徐徐而来,带着自己的节奏,从不会为谁停留。
但是我依然要赞美你。
我要赞美你,不只是因为你有着白皙的肌肤,有千变万化的身姿。我要赞美你,因为你的陪伴,让我明白了爱的意义。
那条路和整个的村庄被你覆盖之时,天地一片苍茫。落光了叶子的白杨树上,黄了躯干的草地上,已经结了冰块的河沟里,高高的青色房瓦上,高高的山丘上,一夜之间被你偷偷换上了白色的长袍,就连脚下原本一沾水就泥泞不堪的黄土巷道也比往日更美丽了些。记忆中的那一天,你似乎是长高了许多,不对,应该是最高的一次,有二十几公分。
清晨,老爸领着我从家中出来,走着去学校。门前那道斜坡成了我的滑滑梯,我的脚已经被你牢牢的抓住,做好了起身俯冲的姿势,结果你太调皮,挡住了我的去路,摔了个狗啃泥的我被老爸扶起,他轻轻拍打着我的衣服,笑的前仰后合:“太厚,不能滑。”露在外面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扒拉雪的手红肿着变了形,就要往自己的袖口里塞。“咦,再是冻着了。”老爸眼疾手快为我重新整理了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最后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大手掌里暖着,嘴里不停地吹着气。感觉那是第一次记得清爸爸大手的感觉,硬硬的暖暖的,好像寒风之中,他都能像火炉一样为自己升温。
“爸爸,你的手怎么那么暖和啊?”我昂起头,惊讶而又羡慕的问爸爸。“因为爸爸是最最大的大人啊,会自动发热。”“那等我长大了以后,也会自动发热吗?”“应该会的,不过那还需要很久。”“那我以后再冷了,爸爸还能给暖手吗?”“可以啊,我是爸爸呀。”爸爸拉着我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身后留下一个又一个整齐的白洞,上一年级的我太小了,踩多了白洞后开始没了力气。这时,老爸用他有力的双臂把我抱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身后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更深的白洞。后来,慢慢长大,老爸为了生计常年在外忙碌,一年见得都很少,爸爸的大手再也没有去握过。只是,多年后,始终记得老爸那天的手,暖暖的,特别有力。就像这些年爸爸在外奔波般,都是他在用他的付出表达着对我的爱和照顾。
凛冽的寒风吹起时,你随着北风肆意的起舞,吹打在行人的脸上、身上,冷冷的,如尖刀。此刻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调皮一些,我有些害怕你随着寒风的嘶吼声,像带着仇恨的武士在寻找可以随时开战的对手。车水马龙的街道因为你的存在,司机们都减慢了速度,害怕交通事故的发生。原本这样的恶劣天气,我可以待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惬意的过一天的,但是刚刚失去了一份工作的我要在今天参加一个面试。早就定好了的,是不可以爽约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踏上了征程,就在紧张的试炼着自己的自我介绍时,电话响起,来自老爸。赶紧将自己的紧张收回,清了清嗓子,对着车窗堆起轻松的笑容。“喂,爸。”“啊,在干什么呢?”“上班的呀,怎么了?”“没事,家里变天了,一直在刮着大风,想问问你那边天气怎么样?”“我这边挺好的,我在办公室里也不怎么出去,好坏天不碍事的。”“那你多穿衣服,不要冻着。你妈妈一直念叨怕你没买厚衣裳,记得买个棉袄穿上。”“知道了,爸,我不会冻着自己的。不用担心了。”“那就好,闺女啊,老爸不能像别人的爸爸那样保护你了,交朋友什么的,你要自己去做了。”“晓得了,老爸,这是我自己的路呀,干嘛你们还要为我操心啊。你和老妈好好吃饭,别让我担心就好了。”挂掉电话后,拥挤的车厢内静的可怕,呼啸的北风也在凑着热闹,吹刮着玻璃与车身融合的缝隙,“呼呼呼”像是在嘲笑我刚才的谎言。
上大学后,原本木讷不语的老爸比以前更能唠叨了一些,每一次电话长谈(也就五六分钟,因为往常都是一分钟的通话),都是在关心漂泊在外的我的状态。言语中总是会带着不放心和自责,自责他对我的照顾不够周全,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寻找自己想要的方向,但是所有的担心也只有担心。年老的他、辛苦了一辈子的他、普普通通的他总是充满了小心翼翼和有心无力。我知道他的不容易,所以长大后我学会了去伪装,找工作辛苦时、工作不顺心时、居无定所时,想到他的担心就会让我变得更加的坚强。
下车后,还需一段步行的路程,我反复的为自己树立信心,忘记了道路的艰难行进,只是一个不留神,把自己重重的摔了一跤,已经冷到失去知觉的屁股和冰凉的地面接触时,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次与老爸一起上学的往事。以为是鼻涕流出那一刻,用手轻拭,才发现那是两滴眼泪,暖暖的,像爸爸手掌的温度。
选好绝佳的姿势,不避路人的眼光再次尝试着重新爬起。人活那么久,怎么可能顺风顺水,遂成心愿。这些年,老爸应该也是经历了一次次摔倒又爬起的过程,他那瘦骨嶙峋的身躯和沟壑纵横的双手,是最好的力证。
终于重新站立。你似乎看出了我的坚定,不再和呼啸的寒风沆瀣一气了,风声慢慢的消逝,路上行人的脚步开始变得匆匆,仰头看着飘飘而来的你,伸出双手接住,如掬一掌芬芳,轻闻,香气扑鼻,带着这刻的感动,雄垮步伐,重新上路。
原来,有些爱,不需要言语,它是无私的,它有个响亮的名字叫付出。原来有些爱,不在身边,它也是坚强有力的,它的名字叫牵挂。而这些懂得,一直有你相伴。
现在的你,每次来临时,众人更加的欢呼雀跃,因为不知道何因,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之后,你来的越来越少,走的越来越快,再也没有见你长高过。懂的人都说是城市化的进程改变了大气环境,全球都在变暖,而你需要冷的气温。就像人的一生,从瘦小无力到坚强无比再到衰老死亡,我不知道你是否正在经历像我们一般的人生经历,但是我依然爱你,我希望你不要缺席,让我能够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继续一起感受爱、理解爱、分享爱。
我以为所有的文字都过于贫乏,所有的表达都有碍表达。不想落入俗套终究还是被俗套收服。
那好,那我最后总结吧。
那就谢谢,谢谢你这寒冬下的雪一路的陪伴。现在的我早已长大,见过了太多的事务繁杂,白驹过隙的时间流走后才发现那都是如过眼云烟,纵是它们缤彩纷呈,千娇百媚,而我依然最爱你,不施粉黛,白茫茫了这花花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