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花事渐少,有了兰花便减少了这种单调。
自从兰花冒出花箭的那天起,我就会不时地去看看它长高了没有,什么时候冒出花苞,一共有多少花苞。眼前的这盆兰花是今年开的第一盆花,其他的要么不见花箭,要么冒出一枝来又枯死掉,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盆兰花一枝独秀,却有十五个花苞,遗憾的是儿子一次拉窗帘不小心碰折了一朵,让我心疼不已。
花枝越长越高,花苞也越来越鼓胀。你却不知道它们何时开放,又随时有开放的可能。
又是清晨,我喊儿子起床吃早饭,拉开窗帘,眼前一亮,“哇!”我忍不住惊叫了一下“儿子,快看,兰花开了。”
“哦,”儿子睡眼惺忪,似乎没有我那般惊喜,“好啊。”
此后便是每天数花开了几朵,“两朵、三朵……还有最后一朵没开。”我不肯错过每一朵花开的时刻。
整枝兰花倾斜着,似乎是在寻找阳光的温暖,又或者是花朵太重。这样倾斜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美感。花朵有两层,外层有五瓣,黄绿色,经典的兰花俏模样,里层是花萼,花心有两点黄,花萼上半部分白色,下半部分浅紫色,淡雅又不失妩媚。它的香味很淡,似有似无。更神奇的是花茎上凝结了一些晶莹的小蜜滴,这些可爱的花啊,竟然自带营养而来。长叹自己不是画家,要不然可以画下它们的仙资;又叹自己不是诗人,要不然可以写出优美的诗句歌咏它们。我只能用我笨拙的文字来表达自己对它们的喜爱,深深地欢喜,长久的期待。面对这样的美,我只能沉默,静静地凝望,莫名地感动。任何文字似乎都是多余的,都不足以表达出一朵小花的美。
花的绽放总是能引发我的惊喜,恰是春节,兰花应时而开,让这个不寻常的春天稍微有了些节日的欢愉。而养兰花的经历却是不那么容易,前后大概经历十年的时间把,我才偶然养活一盆兰花。
开始养兰花的时候,一日看三回,没事浇点水,还未等到花开,根子已经烂掉,叶子也黑枯了。几次三番,已丧失了对兰花的信心,有几年不再养兰花。后来一位同事送了我一盆兰花,喜欢是喜欢,可是又怕夭折了它。好在已是春天,气温渐升,就把它放在书房外的窗台上,因为浇水不太方便,就在想起的时候偶然给它浇浇水。许多天过去了,那盆兰草竟然发出了新芽,真让我欣喜。我的若即若离反而给了兰花一线生机。冬天的时候,我又把它搬到南面的阳台,那年的春节,我第一次看到自己养的兰花开了,清香悠悠,静默无语。
我似乎掌握了养兰花的要旨,不要太在乎它,不要总是把花搬来搬去,固定一个位置,让它静静地待着,只在偶然想起的时候给它浇浇水就可以了。如此看来,兰花最是好养的了,想来人家本是空谷幽兰,“纵使无人亦自芳”,“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无奈风姿雅致,便成了人们的案头之好。可是,水仙也雅,但不堪花败叶黄;荷花不但雅,而且仙,更有禅意,可是也有枯荷听雨的时候。唯有这兰花,花开无声,花落不惊。有花看花,无花叶子还在,一年四季碧绿,静静地,似乎不曾生长过,也不曾衰败过,以至于让人有时会忽略了它的存在。
一个人的心是不是也可以这样,静下来,不要求太多,做好自己的事,开好自己的花。
生命如此宝贵,却只能活一生一世。青春虽然美好,可只有失去它的人才知道多么宝贵。小心翼翼地珍惜手中的每寸光阴,纵然青丝变白发,心依然向往青春。让每一缕白发变成岁月的记忆,让记忆生长成兰草,心若兰花开,每一个日出都静静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