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死之前一年
他去琉璃厂买书
专挑那些旧书店
肩扛一把雨伞
他把买好的书
用绳子捆扎
挂在雨伞两头
撑着矮胖的病体
一路挑去西单
路上桃花开了
远远地能望见北海的白塔
这名临终的老头
逗得北京城里许多人发笑：
书越来越重
老头越来越累
喘着粗气
在地上蹲一会——
很多书都是外文书
但却淌下线装的眼泪
很多书都跟诗有关
但却不见那册薄薄的《预言》
晚年何其芳 庞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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