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零一六年五月二十七日,农历四月廿十一,是吾弟,你,十八岁的生日,里程碑里有意义的一天,其实姐有点懒,本想着给你寄点礼物,出去亲自买吧,懒得跑路,自己网购吧,懒得点开淘宝去选择,你要知道,我一向不怎么爱网购和选择困难。但是总觉得心里有所愧疚,毕竟你十八岁了,成人了,同时也意味着咱两在这世界上共同生活了整整十八年了,这其中的五味也许就只有咱姐弟俩可以体会,爸妈也不一定理解。
从你十六岁生日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和你一起过生日了,想起还有点遗憾。相比起你,我就幸福多了,三年中我两次生日你都在我旁边。不是要得瑟什么,也不是只有生日才重要,只是以后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
我比你早出生三年,也独自享受爸妈的爱三年,这是你所没有的。你似乎也从不和我计较。但你小子知道不,我现存记忆里能找到最早的记录就是你出生的那天,我端着一碗水,和爸蹲在地上,只记得这一个画面,我有多感激我能记着。从此,我生命里多了一个小兔崽子来和我分享爸妈以及爸妈的爱。
你大概忘了你小时候有多淘气了吧,咱妈怀疑你是多动症,愣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就可以做到连一分钟都安静不下来呢,多亏你,我的日子才过得不无聊。除此之外,其他的坏事我们俩都是共犯,还有几次我甚至成了预谋犯案的凶手。
你三岁那年,也是生日,我和咱哥几个带你出去玩,你碰到一大堆钢管上,头部被撞得很厉害,带你回来时,头上包着的白色的背心全部染成红色,我至今还记得那时候我的心情,爸妈骂我的话我一句听不清,只是想你该怎么办,你会不会……之类的。等你从医院回来,头上包着一大堆纱布,我竟然笑了出来,不过我内心默默发誓再也不和你一起玩了。
我发誓是从来没用的,这我知道,因为即将迎来你生命中第二次头部受伤,主犯又是我,和你出去玩,地点,一叔叔小区里的健身器材,你爬到一个很高的器材上面,我忘了是什么器材,我伸手一转,你掉下来了,接着,你头上多了好几个鸡蛋。我觉得完蛋了,完蛋了,真的完蛋了。我拉着你找咱爸,一路上告诉你,记得哦,是你自己掉下来的,和我没关系哦!你只是边哭边点头。看着你,我真的是五味杂陈,我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时候,我大概不懂主动承担责任。还好,你没事。
这还不是你头部受伤的终结,最后一次,是小学,我记得我应该是六年级,和你一起在矿务局院子里玩捉迷藏,还有很多人,你看见我找着你了,你撒腿就跑,直接朝着墙面狂奔而去,可想而知,你头得肿多大的包,我买了两个小布丁,一个给你敷肿,一个我自己吃。带你回去后,爸妈让我们靠墙罚站了半天,我忍着不笑把嘴唇都咬肿了。还好,你没事。那以后的一节生物课学到大脑皮层那章节,我真的是胆战心惊。不论是你淘气,或是我没看好你,都想说声对不起。不过,还好,你没事!
说起这血腥的历史,不得不说,咱姐俩真不愧是亲生的,我给你的伤害留在脑袋上,你对我的印记留在脸上。不知为什么,打小我脸上就各种伤疤,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也许小时候就没像个姑娘一样生活过,身边全是男孩,打架什么的当然逃不了我。那次和你吵架,你一乒乓球拍子过来,我眉心血流不止,于是,我体会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缝针。我从医院回来,你鼻子里塞着卫生纸一直哭着抱着我道歉,我和你一起抱着哭了好久。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怪你,你看我眉心的印记多美。
小时后咱俩打得架真的一点不少,以至于妈给我写了一封信,那封信到现在我还留着,我想从那之后,我们几乎没有再打过架了,我是你的姐姐,应该好好爱护你才对,是吧?
才没那么简单,我知道你所有的小秘密,你一个小眼神我就知道你在脑袋里酝酿着什么样的事情。我常常以知道你的秘密来威胁你,你也会,这样才能保证各自干的坏事不流入爸妈的耳朵里。不知道是你知道我的秘密太少,还是你没有告诉过爸妈,你不常常以此来威胁我,这是你和我这个小女子的区别吧。
说到小女子,我到底是个女的,希望你别忘记,你小时候啊,常常被我装扮成小女孩,我把被单裹在你身上当华美的礼服,把秋裤套你头上当飘逸的长发,让你穿着咱妈的高跟鞋,简直太美了,我都妒忌你的美貌!为什么就没能留着一张照片呢,不过,你想的应该是幸好没有留下这恐怖的照片吧。
我们之间我欺负你,你欺负我是小时候相处的模式,相互发誓绝交也是一种常态。但我承认,我欺负你要多些,因为我总是拿1.2.3来恐吓你,那也怪你自己,小秘密都不藏好。我不再说1.2.3是从那一次之后,我让你帮我干一件事,你迟迟不来,我就喊,1,2……你打断我说,没用了,别再用这三个数吓我,我不会听你的了。我的心颤了一下,我意识到一些问题,甚至有点难过,你从来没有义务要听我的话。我怎么可以如此的自私,从未考虑过你。貌似从我嘴里说出来的绝交也要更多些,可是一般坚持不了一天。
从小到现在,我在家喝的每一杯水差不多都是你倒给我并且端来给我的。这一点就足够我感动一辈子。尽管你说过1.2.3不再有用了。
有一段时间,你沉溺于网络游戏中无法自拔,开始出去上网吧,我有偷偷出去跟踪过你,我人生中第一次进网吧就是去找你,我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游戏那么好玩,让你如此痴迷。我试着玩你玩的游戏,一局下来,我终于知道自己是个游戏白痴。那我就更不服了,刚开始,我以此要挟你,后来,我还是向爸妈告状,当然你被教训得很惨。有一次你被咱爸罚跪,头上顶着果盘,我躲在墙角看好戏,咱爸教育你,你的眼神向我投来求救信号,说你想上厕所,我吐吐舌头,摇摇头。接着你就放了……,咱爸都被你逗笑,你便少了一次责罚。
当然,你被教训,我也有这样的日子,我的性格与你不同,爸妈教训你,你一般都忍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说这是智者的表现,不费精力和体力。可我,从来不,必须要用武来解决,咱爸说我太倔了,生错了年代,在抗日时候应该是名好战士。每次我败下阵来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你总会过来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早说过了吧,让你忍忍,何必呢!本来特难受看你那小大人样,也就马上雨过天晴了,这是情况比较好的时候,不好的时候呢,我还可以再和你一战,顺便发泄怒气,反正和你吵架,我是乐此不疲的!
我真的很爱欺负你,我是个很霸道的姐姐,对吧!小时候看电视,永远都是看我喜欢的,拉着你看还珠格格,湖南台的综艺。不过,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陪你看过奥特曼碟片全集,铁甲小宝全集,四驱兄弟全集的人哦。后来,咱两约定,把电视节目所有转一圈,只要看到有自己喜欢的就可以记着,回头来两人一人看半小时,你大概不知道我记会了所有你爱看的频道,每次转台时我都快速避开这些节目,你那时候肯定很纳闷吧!直到家里有两台电视,我们几乎不一起看电视了!但我现在依然记的你爱看的频道,你喜欢点播台的猫和老鼠,少儿频道的海绵宝宝,成龙历险记,再大一点,你爱看中央五台篮球,看中央十台,看科教台,看电影频道……
除了你爱看的频道,我还知道很多你的事,你早起的时候总要在床上呆呆坐三分钟,你吃面从来不喝汤,每次吃饺子你总会搞怪乱包一些与众不同的陷,你习惯用毛巾或眼罩遮着睡午觉,你从家到学校只用走十分钟的时间,你的脸上写着你的心情,开心,生气,难过,总是显而易见,多难能可贵。你最害怕鬼,尽管从小被告知男子汉大丈夫,但你依然怕的要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从小经常装鬼吓你,还拉着你看鬼片,所以导致你到现在这么害怕……
回想起来以前的日子,出现最多记忆的就是你了。我们为爸妈花一早上时间做一顿午饭,让他们评论最佳菜肴,我们在卧室墙上涂鸦让爸妈哭笑不得,我们一起开夜车补寒暑假作业,一起抢咱妈做的美食,一起打篮球,你会教我弹吉他,我也悄悄告诉过你女孩谜一样的小心思……
我们一起养过仓鼠,一起为它们起名字,它们死的时候我们捧着它埋在一中校园里。养过一条小狗,可惜也死了,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养过小动物了。那大概是第一次深刻体会生命,责任,能力的意义。我知道你特别喜欢小狗,你了解它们的种类,清楚它们的称谓,知道它们的习性,你常常在看有关于狗的微博等,我问过你,要不要再考虑养一只,你说,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把它养好,不想再养死小动物了。我盯着你,竟有些惊讶与感动。其实你常带给我感动。
上大学的当天,你正好要上课,也没法去送我,早上六点多,你起床准备上学,悄悄走到我卧室,看了一眼,一会我听见你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哭了,我不常看见你哭的。咱爸说,他看见你哭,一边系鞋带,一边哭。老实告诉你,那天我也哭了。
离别于我们来说,那天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会哭一点也不矫情。上大学没多久,咱妈打来电话说,你为我写了一首诗,她看过后很感动,后来我看了那首诗,我一边看一边抹眼泪,我承认我太怂了。二零一三年跨年夜,你改了个性签名,写道没有姐姐做的宵夜,也没有她陪我看跨年晚会,怎么过?那天晚上,刷着qq,我多庆幸你是我弟弟。
大一暑假,我学驾照,每天很累,很热,很晒,回家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我坐在我卧室,一会你端着盘子进来,说,姐,尝尝,为你特质的冰冻酸奶水果捞,我接过盘子,呆呆的望着你。那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再想起所有的这些,我已经开始满足,享受和感恩。
大二暑假,咱妈接到电话,电话那头说你打篮球伤了眼睛, 我开始慌了,我没说话,马上换好衣服,下楼后,你刚好和爸一起走过来,我看着你,一只眼睛全部是红色的,我当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想打你,那一刻,我也理解了爸妈在看到我们受伤后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从家里到医院不过三分钟路程,愣是走出了十几分钟的感觉。在等医生的时候,你一直给我说,姐,没事哈,没事!我只是一直不停得瞪你。后来检查,眼睛里面被划了一道子,差点就伤到视网膜,我真是想把你折叠起来打。对,就是这样。
你越长大,越不“可爱”,自从你个子比我高开始。你开始嫌弃我,你会偶尔在我空间留言,劝我别吃太多,否则没有人要。你说也许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被男生背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你背着我在爷爷院子里绕了三圈。背完后,还不忘说一句,这可能是第一次有男生背你也是最后一次。这时候我就想对你说一句,放学别跑,我要把你折叠起来打。
但你知道,自己有多可贵吗?十八岁的你,可以是那个抱着电脑看一上午猫和老鼠的幼儿,也可以是那个把自己情绪管控得很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少年,更是对待问题和事情可以有独特见解和解决办法的怪咖。我曾经在想一个想成为萨摩耶的少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后来,我百度搜索萨摩耶,看着满屏白白的,吐着舌头的,傻傻的,微笑着的萨摩耶,我突然明白了!也许你心里的那个世界真的很美好,与此同时,你也知道你所面对的世界是如何的,能同时看到这两点,还能保持这种萨摩耶精神的少年,我依旧支持你。
你似乎要比同龄人更加成熟和理智,你曾经写道,多少恩怨,多少仇恨,已是无法忘却,不可消磨。不是生离死别之时,何必奏响那休止的音符。是倦,还是亡?之所以如此,可能只有我会懂。生活中不只有小打小闹,嘻嘻哈哈,我们一路以来,过得幸福,开心,却也避免不了一些突如其来的状况和事情。而我最感谢的是,这些我们都一起面对,我们一起在成长。你是我那些无助日子里的支撑,我看着你,便知道,一定要坚持下去。
其实,我们的人生轨迹从看不同的电视频道开始,已经不同了,你有你热爱的,我也有我执着的,就像我喜欢听中文歌,喜欢听周杰伦,而你喜欢听英文歌一样不同。尽管,我们一同去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一样的事情。
这大概就是个体生命所神奇的地方。早晚重欢聚,羁离各长成。
未来的路,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我们在社会上扮演的角色慢慢不同,扮演的角色也越来越多,从前你只是我的弟弟,是爸妈的孩子,而后,你会不只是我弟弟。不论以候的角色怎么变化和增加,我依旧乐此不疲的扮演好你姐姐这个角色。
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我不需要说其他祝福的话,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你会保持着自己的可贵,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你也不会辜负这个无邪如你,清醒如你,独特如你的自己!如果可以,依旧可以和我分享十八岁的生活,我发誓,绝对不告诉爸妈!
生日快乐,萨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