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呆了七年的女儿要回来了,并且要带回一只养了两年的宠物猫。
从接到电话的那天起,家里不断收到快递,大大小小,方方圆圆。大的是猫舍猫厕,小的是猫沙猫粮,粗糙的是猫器皿,精致的是猫玩具:有关猫的衣食住行用具应有尽有。
住宅座北朝南,但阳台向西,方位虽不理想,但宽敞明亮,阳光丰裕。我几次提议把阳台封闭起来,阳台上的洗衣机可免曝晒之忧,缓老化之速。妻总是以会减少阳光为由而不同意。现在女儿说把阳台封了,免得猫咪失足坠楼。妻立马联系专业人士,不仅要封阳台,房间的窗户也要加装防蚊纱布。
昨晚到白云机场接机,见到女儿,第一句话是你的猫是怎么坐飞机的?女儿打开拉练,露出一个铁丝箱笼,看到了以前在视频里多次见过的猫咪,它是波斯品种,皇家系列,专业名称金吉拉。女儿说买了动物票,很便宜,独立座位,就在身边,二十个小时的航程只在飞机的洗手间里放过一次风,自我约束力很强的,一路上没有排泄。
回到家后,猫咪沿着房子的墙脚走了一圈,熟悉环境,落实方位,作为进退的依据,像有经验的盗贼,事先踩点,准备好撤退的计划。盗亦有道,偷雨不偷雪,偷风不偷月,猫跟贼一样小心翼翼。猫舍安放在电视柜边的角落,估计也不会去好好安睡的。
猫厕就在我们的洗手间里,个头比马桶还大,里面放着猫沙,外面放着猫垫。俗话说猫仔吼屎猫仔倍,猫很讲卫生,排泄过后自己会处理干净,至少不会让人看得出来。猫出了猫厕,会在猫垫上擦一擦,保证爪子上不沾沙土。猫的厨房空间很小,只需一个盘子,放几颗猫粮,猫的食量很小,常常被用来比喻饭量不大的人。猫喝的水是过滤水,像泉水从下往上涌,水花菊花一样灿烂。
早上起来,在客厅没有看到猫,几番寻找,才发现它坐在女儿的床上,等候女儿的醒来。人在倒时差,日上三竿,女儿沉睡,猫应该没有时差吧,不然怎会这么早就去找熟悉的主人了?女儿起床后,猫就跟在她的脚后,人出卧室,猫出卧室;人进客厅,猫进客厅。简直是寸步不离,像跟着闺土初到鲁家的水生,水生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没有见过世面,美国猫,你可是坐过二十小时飞机的哦!
早餐后,猫又不见了,大门只缝开,窗户都严闭,猫跑不出去。我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找,女儿“花花”“花花”的叫,原来这只美国猫是有名字的,叫花花,我取笑说,深圳的程少堂教授,把女儿从悉尼带回来的宠物狗叫语文味,当自己的事业一样的宠。你的纽约猫名这么俗。她解释说买机票必须有名字,没有细想他没征得你们同意叫取名叫“胡花花”了。妻子说,几天前就被同学戏虐说马上做“猫奶奶”了,果然如此。
猫属虎科,有些虎的性格,虽然没有虎的霸气,却有虎的不容同族的狭小心胸,一山难容二虎,一家难留二猫。在美国有宠物装饰店,可以为各种动物理发、剪毛、造型,女儿把把花花造型成狮子模样。一头长毛,披散卷发;身后尾巴一撮末梢突然变粗变壮。但是它只能抓小虫,不会捉老鼠。
出国留学的学生不少喜欢养宠物的,他们回国带来了美国的猫猫狗狗。国内的城市家庭也流行养宠物了,上个星期,一个学生没有交作业,老师追问缘由,竟然是家里的小猫死了,心里悲伤难过。同学说应该化悲痛为力量,搞好学习,让宠物不再受连累,可以含笑九泉,轻松西去。说的老师和家长都忍俊不禁。
晚上回家,妻“花花”“花花”的叫,猫就是没出来,我嘲她一句:“猫还没适应中国话呢。”